出了东院,贾瑄就去了荣庆堂陪老太太。
闲聊了一阵,二房的小史氏来了。
她是为了贾宝玉婚宴的菜品规格来请示老太太的,没想到贾瑄在这里陪老太太说话,因此进来就愣住了。
小史氏很清楚贾瑄有多不喜欢贾宝玉。
而且去年贾宝玉刚与薛家小姐订了亲,没多久就因为窥伺黛玉而被贾瑄打断了腿,贾瑄还放言贾宝玉再敢用恶心的目光看黛玉,就要挖了他的眼睛。
要知道,福昌侯长到十五岁止,虽然甚少参加宴席,但众人皆知,福昌侯不是个跋扈狠毒的人。
能把福昌侯逼得放言要挖了他的眼睛,可想而知福昌侯是何等的愤怒。
因着此事,老太太对贾宝玉这嫡孙都有些不喜了,她这些孙子里头,就数贾宝玉最浪荡。
书不好好读,歪理倒是一大堆。
“二婶怎么愣住了?看见我不高兴?”贾瑄笑着打招呼。
小史氏忙笑道,“瑄儿这是说哪里话?谁看见你会不高兴啊?”
贾瑄挑眉,“这就难说了,不说外头的人,单说咱们府上,宝玉见了我,必然不高兴。”
没料到贾瑄会主动提及宝玉,小史氏尬住了,干笑着不知道怎么接话。
老太太对小史氏还是有些疼爱的,见状便开口给了台阶下,“好了,老二家的,你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小史氏低下头,不得不回答,“儿媳……儿媳是为了宝玉婚宴的酒菜规格来请示老太太的。”
毕竟贾宝玉如今在荣府很是格格不入,谁都觉得他讨嫌,小史氏要不是他的继母,还真的不想帮他操办婚事,简直晦气。
老太太闻言,顿时了然。
怪不得小史氏进门看见贾瑄就愣住了,原来是因为宝玉。
不过老太太觉得小史氏思虑太多了。
贾瑄虽然不喜欢贾宝玉,但还不至于迁怒小史氏。
“你怕什么?瑄儿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老太太点了她一句,又道,“宝玉是二房的嫡次子,但他没有功名在身,当初珠哥儿成亲的时候,他老子还是工部的主事,如今老二已经革职流放,宝玉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子,婚宴规模不宜太大,就按照珠哥儿的婚宴规模,减半吧。”
其实贾宝玉的婚宴,可以按照祖父荣国公之孙的名义来办。
但老太太觉得宝玉丢了她丈夫的脸,不配借荣国公贾代善的名义办婚礼。
以荣府如今的地位,若是办喜事,来参加宴席的必然不少。
可惜贾宝玉不一样。
因着去年那一顿打,满京城谁不知道贾宝玉遭了福昌侯的厌恶?
不说朝中那些想讨好贾瑄的文武大臣,就说四王八公这些姻亲旧故,她估摸着能来两三个就不错了,哪怕能来,多半也只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子,或是府里的管事。
就这种情况,还大办什么宴席?
过得去也就是了,也省的再丢一次人。
小史氏屈膝应是,连忙告退。
等小史氏走后,贾瑄才道,“宝玉的婚宴办得这么简陋,会不会有损荣府的脸面?”
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第,婚宴办得这么寒酸,让外头的人怎么看?
“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老太太摇头道,“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你不喜欢宝玉?就凭这一点,我断定宝玉大婚那日,京中有头有脸的权贵都不会来赴宴。”
且,贾宝玉的婚宴这么寒酸,也表明了荣府的态度。
旗帜鲜明的站在贾瑄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