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去屋里练。”
傅清微才发觉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月上柳梢头,因为月色明亮,她习惯了山里断电,没有灯光,画符过于专注所以没注意。
“谢谢道长。”这句话傅清微一天至少十遍,几乎成了口头禅。
穆若水极轻微地下压嘴角,目光在她的眼睛和扇状睫毛掠过一圈。
她可不是怜惜她,只是不想毁了这双好眼睛。
傅清微连笔墨纸砚和桌椅都搬回了屋内,穆若水抱臂倚在门边,看着她把纸笔铺在桌面,蹲在柜子前翻出蜡烛,不熟练地用火折子点燃,插在黄铜灯座,一灯如豆渐渐晕开。
因为不够亮,她点了两支蜡烛,勉强照亮书桌前的角落。
来来回回花去了近十分钟时间。
穆若水心想:确实比电灯差远了。
不过穆若水的双眼在黑夜中仍可视物,与白日无异,所以她用不着点灯,也没必要通电。
傅清微一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弄完这一套累够呛,身体不累心累,科技至少倒退二百年,一百年前的民国那时候有的老百姓已经用上电了,但蓬莱观没有。
自来水都没有!否则她怎么会天天在家里洗了澡过来?
不对,穆若水一直待在山上没有出去过,这里一定有洗澡的地方。
也不一定,她和穆观主“同居”这么久,没见她换过衣服,但身上也没有异味,反而总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那股香气时浅时浓,她第一次被拖进棺材里的时候闻到过,似花非花,似木非木,她对香料一窍不通,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普通的香气。
每次香气变浓时,她靠近穆若水,都会有一种被蛊惑似的神志不清感。
观主的美色固然迷惑人心,但不至色令智昏吧。
她又不喜欢女人。
……应该?
想远了,她是想知道观主平时在哪里洗澡,有没有可能她下次不在家洗澡,能节省时间早点回山上,多一分安全。
傅清微甩甩脑子,清醒了一些。
“道长,山上有洗澡的地方吗?”
“有。”
傅清微面露喜色,幸好对方不是回她有清洁术,每天捏个诀就好,否则她才是无言以对。
“在哪里?”她连忙问道。
穆若水后背倚在门边,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臂,平淡道:“不想说。”
“……”
穆若水静静地等待傅清微被噎住的表情,已经准备好高兴一下,但对方依旧没有遂她的愿,她温和地接受了这个回答,说:“那我下次还是洗了澡再来。”
穆若水一口气哽住。
“后山有个温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