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盯着酒盏看的眼,一下抬起,看向她,她正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眼神迷离,意识混沌的样子。
他略想了想,心平气和道:“我母亲是个很温柔又很坚强,心里很有主意的女人”。
“很温柔…”,她重复着他的话,“那你母亲一定对你很好”。
他点头,“母亲对我很好,虽说对待课业很严厉,但从来都是好好说话,不会发脾气”,谈到他的母亲,他的眉宇之间先是一紧,接着舒展开来,脸上笑容一点点汇集,眼里闪着柔和的光。
“那她现下在哪儿?”
“已经不在了”,他眼里那点光亮骤然熄灭。
“不在了?”她喝醉了,脑子糊涂了,这么简单的话竟然听不懂了。
他微不可察地长长叹口气,看着她,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须臾又移开目光,说:“她服毒自尽了”,声音低低沉沉的。
她心里一惊,脸色都变了,待一点点坐直了身子,她抱歉道:“对不住,我不该随意问的,我只是…”
他随意勾起嘴角,“没什么”。
灯芯爆出噼啪轻响,一盏油灯熄灭,夜已深了,她趴在矮几上,昏昏欲睡。
他走到她跟前,两手一探,将她轻松抱起。她顺势搂住他的脖颈,温顺地依偎到他的胸前。
将她搁在榻上,他附身过去,亲她的脸颊脖颈,手在她身上揉了会儿,又去解她的衣裳。
她闭着眼,抖动着眼睫,轻轻推他,又懒懒侧过身去,说:“我不想…,求你了,今天不想…”,声音娇娇软软的。
他也不勉强,侧躺在她身后,揽住她的腰肢,闭上了眼睛。
身后人的呼吸渐轻渐浅,她也闭眼睡了过去。
梦里响了她唱的那首歌谣。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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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落成的右将军府的后花园,有一个少年在陪着一个三四岁的女童玩耍。
女童梳着垂挂髻,身穿鹅黄襦裙,蹲在地上对身旁的少年说:“哥哥,你再帮我抓只蛐蛐罢”。
“好”,少年答应道,不一会儿,又给女童从草丛里抓了只蛐蛐来。
斗了一会儿蛐蛐,女童又被花园里的各色鲜花吸引住了目光,她蹦跳着一边用童稚的声音唱着采莲歌谣,一边到处采摘鲜花,最后一股脑塞进了少年的手里,“大哥哥,这些都给你,好看不好看?”
少年坐在回廊的石阶上,微微笑着都接了。
花园里的花几乎都要被她采秃了,到处散落着零落的花瓣。
一个满头珠翠,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沿着回廊一路寻来,看到少年跟女童坐在台阶上,女童正把一朵妍红的牡丹插在少年的头上,年轻妇人掩唇一笑,扬声唤道:“破奴,要回去了”。
年轻妇人今日是跟夫君一起,带着少年来庆贺右将军府落成的。
席间,女童闹着要去玩,女童的亲哥哥一心要跟其他少年比拼射箭,无暇顾及她,女童就拽住少年的袖子,“哥哥,你陪我去花园里逗蛐蛐罢,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