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笑得绷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楚樾被他笑得越来越羞,又不敢勒令他别笑,只好红着脸在原地羞臊地叫:“殿下!”
“殿下……殿下!!”
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一遍一遍地叫他。
他越这样,祁昭越想笑,于是笑得越来越厉害。
那时窗外大雪纷飞,还是太子的祁昭笑得流了眼泪。
第一次在楚樾身上计谋得逞的快感让他哈哈大笑,全然不知的小将军被他捉弄得红了脸。向来克己复礼从不逾越的小将军不敢对他不敬,就只能跺着脚一遍遍叫着他,试图叫回他的良心和规矩。
可惜太子祁昭全然不听。
纷飞的大雪在窗外呼啸,屋内的炭火烧得暖和,大衡还是平和的。
【前方到站,白河路。】
【开左边门。】
【下车的乘客,请……】
地铁的广播声让陆青泽终于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地铁已经到了站。
门开了,路人们开始下车。
楚樾走向了他,对他说:“殿下。”
陆青泽朝他点点头,跟着大流下了车。
走在出站的路上,陆青泽回头看了眼楚樾。
相比起方才记忆里才二十来岁的楚樾,眼下他这副化鬼的样子显然更为成熟不少。眉眼间锐利了许多,一张脸上尽是战事留下的痕迹,面容之间都是鲜血泡过战争浸过的从容,连警惕四周时的戒备瞧着都有些漫不经心了。
找不到一点儿当年那副被祁昭逗一逗就脸红得手足无措的模样。
陆青泽也没立场这样说他。作为太子祁昭,他做过了许多梦,在梦里经过那么多事儿,他也没有当年那个还有闲心逗楚樾的心性了,更再也不是什么太子了。
陆青泽有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怅然感。
他检票出站,走出地铁站。一出站,他就下意识地走向地铁站外的一家粥店,想去买套小米粥的套餐回家吃。
转头刚要往店那边走,楚樾叫住他:“殿下。”
陆青泽回头。
“晚饭的话,臣会为您做。”楚樾说,“回家就好,臣会为您煮粥。”
……这也太勤快了,一日三餐全让他包了。
陆青泽干笑两声,点了点头。怕路人又觉得他神经病,陆青泽没开口说话,只是乖乖地调转方向回家去了。
出了电梯,到了门口,摁了指纹锁打开门回了家,关上了门,陆青泽把包一扔,张开双臂,用力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哈欠。
出去当了一天牛马,陆青泽直接往沙发上一倒,有气无力地瘫了。
楚樾苦笑,为他关上门后,开口问道:“殿下想吃什么?”
“米粥。”陆青泽躺得十分安详,“配菜随便你。”
“臣知道了。”
楚樾回身去厨房里为他洗手作羹汤去了。
他倒是没有多忙,手一挥,厨房里的器具就立刻浮空飞舞起来,随着他无声的命令而自行操作起来。
陆青泽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探头去看他忙碌的背影。
厨房里一阵咚咚锵锵响,红衣银甲的鬼将军在厨房里平凡地为他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