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歉。」朱东峻诚恳的说。
她捂住自己的嘴,脆弱的蹲下身去。
宋东峻飞快的走向她的座车,熄火,拔走她的车钥匙,然后回来拉起情绪不稳的她,护进自己的怀里。
她想哭,真的想,可是,自尊心不允许。
「到我家去,你需要好好休息,平静的睡上一觉,等我明天确认过你的状况,我会把车钥匙交还给你,届时你不想走,我都会赶你。」
啥?去他家……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
「我不要——」
他一皮看穿她的顾忌,「我在这附近经营民宿,就算你想爬上我的床,我妹妹东茜也会拦住你的。」
不是他宋东峻臭屁,放眼全台湾乃至五大洲,多得是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这个沈静尹实在没必要防贼似的防范着他。
真要说起来,该怕的人是他,她凑什热闹?
「谁要爬上你的床,无聊!」沈静尹真是受不了他的自大。
他抹开笑容,「那就好,走。」
「走?我的车子……」
「放在这里不会掉的。难得来到山上,别太依赖这些交通工具,大不了走不动了,我背你。」
「谁希罕。」
「不希罕就走,还愣着做什么?」
敌不过他的挑衅,她踩着高跟鞋,怀着媲美壮士断腕的心情跟上他的步伐。
原来,她是沈医生那个继承他农钵的独生女!那个早在几百年前,他就耳闻的女孩。
就跟沈医生所说的一样,她长得脱俗动人,是男人都会倾心的绝色,而她的执拗,甚至让他依稀可以从中看到沈医生对事情坚持的影子。
只不过沈医生没说过,他的女儿像朵娇悍的玫瑰,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被她刺得满身伤啊!
遇见她,让术东峻的心情一片太好,他想,倘若天上的沈医生知道她来了,定可以了无遗憾了吧!
宋东峻回头一笑,赞许的拉过她的手。
「给你一点奖赏,喏,手牵手。」
丽容一僵。牵手?她早在八百年前就不跟任何人有肢体上的亲近。末料,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宋东峻已经径自握住她。
「快放开!」甩不开。
无视于她的抗议,他拉住她,杜绝她再一次离开的可能。
唷,不错,这手又软又嫩,要是主人的脾气好一点,一切就更完美了。
相较于他的好心情,沈静尹见鬼似的瞪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明明半个月前,她才做过年度健康检查,为什么只是牵个手,就能让她觉得胸闷:心律不整?
是太久没有跟人接近吗?为什么他的手暖得叫人舍不得甩开?不可能,她不可能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产生这种依赖的心情……
「对幸乐村的人来说,他简直是个大圣人吧?」她突然问。
停下步伐,「你是说,沈医生?」
「可不就是他。放弃应该是他责任的大医院,抛下妻女,像个苦行僧似的跑到这荒山野岭,用他的医术征服这里的人心。我真纳闷,你们怎么没想过替他建庙祭祀,好对他那媲美现代史怀哲的高尚情操歌功颂德一番?」她口吻不无嘲讽的说。
「你恨他?」没有责怪,而是单纯的询问。
「我当然恨他,因为他的自私,牺牲了我的童年。夺取了我该有的快乐时光,即便穷尽毕生,我也会不遗余力的记着这一切。」
无法谅解的情绪,一针一线的织进她的哀伤。沈静尹深受爱与恨的极端情感煎熬,苦苦无法自拔。
宋东峻凝视着她,感到心疼,皱眉。「沈静尹,告诉我,怎么样做才能抹去你心里对沈医生的不谅解?」
「抹去?」先是诧异的扬高声调,下一秒,她冷漠的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孤傲的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