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赫雪眉目阴沉，身上只胡乱套了件皱巴巴的衬衫，肌肉流畅的长腿互相交迭着，脚踝处的黑玫瑰刺青悄然蛰伏。
她发丝凌乱，脖颈上还带着新鲜的暧昧痕迹，身上的信息素都没散去，不难看出刚从某个人的床上下来。
跪在地上的alpha额头被溅起的碎片划出来血，他却连动一下都不敢，只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是……楚意。”
就是那个已经被确认死亡的楚意。
在帝国搅动风云几十年的楚意。
都赫雪忽然勾唇一笑。
屋内并未开灯，窗外挂着的四个月亮的光足以满足谈话所需要的光明。
都赫雪抬手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手背上沾着不太显眼的薄红，或许是口红，又或许是谁的血。
“她果然，没那么容易死。”
楚意，
楚意，
楚意……
女人搭在茶几上的手指控制不住的用力，下一秒，玻璃制成的茶几碎裂。
这一次，地上跪着的alpha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
女人缓缓抬起头，凌乱的金色发丝下微微遮掩的红色眼眸静静瞧着他，像是在看死物。
下一秒，属于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袭来，短短几秒过后，地上的alpha就没了呼吸。
而这期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都赫雪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歪着头对地上的尸体笑：“嘘——别吵醒了他。”
角落里的清洁机器人闪了闪，检测到尸体之后立马过来处理，几分钟之后，连渣子都不剩。
卧室门被打开。
里面醒了不知道多久的人赤着脚向她走来。
都赫雪听到声音抬起头，而后立马过去将人打横抱起来，快步将人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而后自己也上了床。
都赫雪悄悄地靠在他的腹部道：“别怕你让她死一次，我就能让她死第二次，而且再也活不过来。”
“请信任我，父亲。”
月光悄悄后移，落在男人儒雅俊秀的脸上。
不是林溯又是谁。失去了丝巾遮掩的疤痕大大咧咧的暴露在空气里，林溯的声音仍然缓慢温吞：“当然，我信任你。”
细长瘦弱的手指在女人的发丝间拨动着，男人道：
“因为，你是我最优秀的孩子。”
像是听到什么关键词，都赫雪瞬间起身，撑在林溯的上方，与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对视，问道：“那你的亲生儿子呢？”
柔软的发丝垂落在林溯脸上，有些痒，不愉快的触感让林溯微微皱眉，但很快他又收敛了情绪。
“他不是我生的。”林溯抬手去摸她的脸，语气令人难以捉摸：“只有你是，只有你都赫雪是……”
都赫雪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眸子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坐直了身子，近乎癫狂的大笑，眼角都笑的挂上了眼泪。
谁也不知道楚意到底复制了多少个林溯。
不是每一个林溯都愿意林溯，也不是每一个愿意当林溯的都能当好林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