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有待商议,不过像……宴教主您之前那样动辄灭人满门的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了的,毕竟这天下还是有官府的。”
“如果官府受贿呢?”
“还有更上一层。”
“若官官相护呢?”
“那就要亡国了,自有新的能人出现。”
宴予怀道:“让我退出,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什么?”
宣晓笑道:“名望你有,地位你有,财富你有,权势你也有,我实在是想不出能给你什么了。”
宴予怀真真是什么都有了,如今他才二十七岁,就拥有了不少人穷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
他曾经想要一统江湖,但他现在也不想了。
宴予怀道:“那就修书成册,我要那老皇帝的恶行遗臭万年,史书上也记上一笔。”
宣晓颇有些意外。
那老皇帝办的事情已经是一个天下皆知的地步了,何必多此一举,更何况就算史书上不写,野史文章里也会留下一笔,浪费了这么一个索取东西的好机会,就要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哦,对了。”宴予怀本起身要走了,到门口时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道:“你们那什么……免死金牌是吧?给我弄个百十来块。”
免得哪天暴脾气犯了冲上去杀人,还要费时间费力气的摆平。
说完,他就走了。
宣晓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的雪景不发一言,良久之后忽然笑出声来了。
白承摇着扇子,悄无声息的才出现在房间里,坐到了宣晓对面,问道:“摄政王笑什么?”
“笑我把他想得太复杂。”宣晓给他倒了一杯茶,又望向远处皇宫的方向,许久之后收回视线,垂下头,低声道:“他才是最无欲无求的人。”
不是因为什么都有,而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要。
宴予怀撑着伞,慢悠悠的回了在京都新买的大宅子。
先去了自己的房间,没见到人,又去了景赊月的房间,还是没见到人,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转身去了给风何影留的小院。
终于见到了景赊月。
景赊月身上披着狐裘,怀中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
那婴儿委委屈屈的哭着,声音跟个猫儿似的,弱的很,看上去就是一个体弱了一点的普通孩子。
但那双眼睛,却是和宴予怀一样,是银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