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今已经能够很淡定的把话重复出来自嘲了。
殷锦云感受到搂住自己的胳膊紧了紧，力道却又小心的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柳逸将下巴放在殷锦云蓬松的脑袋顶上，无声的叹了口气。当初他没看穿男人逞强的尖刺时以为殷锦云是个喜怒无常的精英总裁，结果才发现这哪是只刺猬，明明是个粘人娇气的绵软猫猫。
“没有人刻意规定过男人女人该是什么性格。哭也好还是逞强也罢，锦云所有表现出来的特征我都喜欢。”他不着痕迹的捏捏男人的腰，颇为羡慕的诚恳道“我觉得如果你再坦诚一些的话，无论妖怪人类还是鬼魂，所有生灵都会喜欢你。”
代号云中客的鬼魂道士小姐姐就跟他说过，殷锦云无论从家世还是个人方面都是上上之选。林静姝也是在上流阶层的宴会中一眼看到了男人就决定下咒，还有鲛人彭钰也在知道他跟柑橘总裁谈恋爱的时候感叹道是走了狗屎运。
更别提相柳那个恶趣味的家伙虽然他看上的人类会被折腾到很惨，但不得不说这位邪神的眼光是非常高的。
这么一想简直遍地都是情敌。
柳逸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浓厚重彩的一笔，顿时感觉抱着的殷锦云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哼。”他冷哼了一声，双手却违背意愿般抱紧了自家男朋友。
殷锦云：“？？？”
与此同时，邪神大人相柳正笑眯眯的蹲在小摊面前试图讨价还价。毛毯上零碎摆放着各种玉器，甚至还有些铜钱之类的混在里面。小摊贩坐在马札上两手缩进袖子被冻得瑟瑟发抖，完全想不明白面前着一身单t衣的家伙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你不冷吗？”小贩发出了灵魂质问，甚至都不想忽悠这个一线城市来的冤大头了。
“不冷啊。”相柳笑眯眯的回答着，张开手在小贩面前挥了挥“七十块钱给不给？”他拿着的是个制作精美的青铜印章，上面栩栩如生雕刻了猛虎咆哮时的模样。
小贩实在是很想收摊回家，但他又不舍得今天唯一的收入。这个青铜印可是他大老远去z市工厂批发过来的，一个单价就要五十元呢。还不算路费和人工。
他嘴唇蠕动着，有些犹豫到底该开个什么价。好像是错觉般小商贩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很多，这让他顿时做出了决定“100块你拿走！”
“这不就成了。”相柳懒得跟普通人费工夫，慢悠悠递了张百元大钞拎着青铜印就站了起来。他一个人拎着有足球大小的青铜印，轻松的走在萧瑟街道模样实在是怪异又和谐的很。
就好像这天地之中，就合该让相柳孤身前行。
这个边陲小镇的冬季比起大城市显得更为寒冷。饶是他已经超出普通野兽晋为邪神仍是抵抗不住蛇类对寒冷的天生困意。
来让我看看现在人类又将他们可爱迷人的小聪明放在哪里了？
相柳上扬唇角，单手上下抛接着那个价值百块的青铜印。这东西完全没有半点灵气可言，但那小贩摊子上灰不溜秋的黑铁块却被他顺手摸了过来。
古时候的虎符也能被盘的这么油光锃亮啊。他哭笑不得的将黑铁虎符放进兜里，找了个垃圾桶把青铜印扔里。
“之前就想说了。我家小辈的那个人类男朋友身上，有个很熟悉的法术痕迹。”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更加偏僻的地方。相柳这么自言自语道“虽然是人类的法器，但施法习惯都很像。”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相柳的话。
“你还在这里吗，我的朋友？”
相柳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盖着厚厚一层雪的土路，果不其然在里面感受到了属于人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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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玩意。”相柳不再执着这片土地，只是愤愤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树干。
然后被砸了满头的落雪。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相柳瞪着这棵毫无灵气的树。他身下阴影只是消失了一瞬，再看那树就被整齐的切成了两半。里面或许还藏了些过冬的虫卵，感受到阴气失去活性稀稀落落的洒了一地。
密密麻麻的看着让人更郁闷了。
饶是相柳也感觉自己朝一棵树撒气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
可是对于一个从上古就被记录在册的邪神而言，这漫长时间对于他而言社会实在改变了很多却又格外熟悉。比如他刚刚来的这个地方曾经住着世界上最圆鼓溜球的凶兽：混沌。
在相柳眼里就是个红丹丹的毛绒团子，老实傻兮兮冲着自己笑，但每次看见它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心情变得很好。
然而当他寻着所剩无几的记忆来找小家伙的时候，偏僻的小县城里除了皑皑白雪外空无一物。相柳孤身站在被削成一半的树边上，沉默的望向遥远的虚空。
时代在改变，经过众人之口而得以永生的凶兽也在随之发生变化。
相柳很早就发现了这件事。相比于在上古时代他认识的其它九婴，柳逸跟祖辈们比起来简直是温顺得体的换了个物种。也就是当初拿这小子男朋友激的厉害了，才呲着牙露出几分凶兽端倪出来。
至于其他凶兽，相柳的确也遇到过。
不知道这个社会的人类到底是脑子抽筋了还是怎样，饕餮现在竟然摇身一变被当做看板吉祥物招到不少人的喜爱。这份喜爱经过一段时间的潜移默化的改变了饕餮身上的凶兽煞气。如今的饕餮早已撇开凶恶概念，反而看上去温和无害的趴在火锅店里冲着麻辣牛油锅底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