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位一事不了了之,楚问宴带着兵马,无声压迫群臣,直守着楚添辛与季庭泰祭过天地才罢。
延阳殿,楚添辛传召楚问宴。
“皇兄这是何意?”
楚添辛一头雾水,脑子乱得很:他送去的信上明明说清楚了,群臣激愤,不准立君后,他要禅位于楚问宴。
“出了事让我给你顶?早知你是个担不起事的软柿子,我可不是太子皇兄,什么都替你担。想禅位,下去找楚及卿吧。”
楚问宴一出门,就见季庭泰候在殿外。
“谢殿下成全。”
楚问宴瞥一眼他,冷哼不屑,不发一言走出大殿。
阿郁抱着他新制的银紫貂裘立在外间,云敛迎他进去,上过茶便退下。
“哥哥……”
“唉,好吧。”季庭泰假装失落,实则调笑,“看来十六不能挣钱养我了,那我只好多要些俸禄了。”
楚添辛小声嘟囔:“唉……我也不能把你藏在小房子里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呀!”楚添辛一个激灵,“哥哥,我是说我们的婚房还没有布置,什么都没准备呢,这几日只怕要辛苦哥哥了,十六真是舍不得!”
大婚
酒楼雅间,唐迎与季庭泰对坐。
唐迎纠结片刻,终于叹道:“季兄,你不要嫌我话多,以你的才干,就算只做臣子,那也必是能流芳百世的名臣良相,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做皇帝手心的金丝雀?”
“阿迎,多谢你。”季庭泰坦然一笑,带着被关怀的欣然,“可我嫁予他,并不委屈。人生苦短,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何必在意他人言语。”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话虽如此,可是后宫是吃人的地方,你男子之身,难道要终日囚于深宫,与一群女子勾心斗角吗?季兄,我并非有意犯上,可……”
他重重叹口气,以一种鱼死网破的心态,不再与他打哑迷,企图从根源上断绝他的念想。
“我问过许多人,也见过他的画像。你与先太子,一模一样。陛下又是他抚养长大的,日日相对,他心中的人,当真是你吗?来日你老了,总会有其他人出现,只要与先太子相像,陛下都会宠信。
“季兄,你清醒一点,帝王之爱,本就是世间最不可信之物,何况你所得,都是源于另一个人,源于陛下对其兄长的爱慕。你比不过死人的。”
“……阿迎,你不懂,正因如此,我才要留在他身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露出个俏皮活泼的笑,挑一挑眉,“打个赌吗?就赌十年后,他会不会移情别恋。”
“用不着十年,五年就够了……”唐迎嘟囔着,悄悄打量季庭泰。他今年都三十了,年华将逝,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
只等来日楚添辛发现了更像的,更年轻的,轻易就会把他丢开,这人就这么把一颗心捧出去,来日得伤心成什么样子啊……
他实在不能明白,季庭泰为什么这样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