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苦笑着举起：“我只希望我二弟能够好过一些，可跟着荣允王，他如何幸福？”
陆沉默一瞬，来口安慰道：“可毕竟是个王爷，总不会太差。”
宁勤泽摇头，闷声喝茶。
陆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想法，把你二弟作为恭维新帝的工具送给荣允王，荣允王不杀了他都是万幸。可你有没有想过，让荣允王怜惜你二弟呢？”
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增添一抹暗色，风随之而起，带着些泥土的味道。
宁勤泽勉强笑道：“荣允王一身骄傲，忍得了胞弟的侮辱，又怎么忍得了宁国公府的侮辱？我只求王爷饶过我二弟一命。”
说着，他单膝跪下去，对着陆拱手道：“我知兄台身份不普通，还请您将我的话尽数转达给王爷，多谢你了。”
语闭，宁勤泽竟是对着陆拜了下去。
陆大惊，连忙将宁勤泽的手臂扶住：“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对我毫无防备，就只是为了你二弟吗？”
宁勤泽郑重道：“但求王爷保他一命。”
离开宁国公府之后，陆心中翻涌着作为暗探不该有的情绪。他咬了咬牙，口腔内隐隐的血腥味让他彻底清醒。
王府的暗探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人，犹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资格去担忧别人。
陆快速回到王府，将与宁勤泽的对话如数告知了尉迟荩临。紧接着，他跪下去，头凶凶磕在地上：“请王爷责罚，属下任务尚未完成便暴露了身份实在不该。”
身为暗探，怎么能被人识破身份知道主子还一无所知呢？
尉迟荩临扬眉靠着椅背，指尖轻轻点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好似催命的钟声。
虽然知道自己的下场，但陆还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中惊讶于自己竟然会奢望王爷饶过他。
终于，尉迟荩临来口了：“本王可以宽恕你，但你要为本王去做一件事。”
陆头更重的磕在地上：“是！属下定万死不辞！”
尉迟荩临身形松了下去，浑身上下出了肃杀之意，还多了些许慵懒：“不要开口闭口死不死的，本王命你去做王妃的影子，护他周全。”
陆一怔，仍然俯身。
“本王无法信任任何人，所以不管是谁都要吃下毒药。王妃已经吃下，但本王仍无法信任他，所以你去做王妃影子，帮本王去探。”
陆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都在颤抖，他动了动腿，缓缓地退了下去。
恐惧在顷刻间将陆吞噬，悔恨也同样在须臾间占据了他的大脑。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去做些什么保全自己的性命。
王爷本就不信任他们，如今自己暴露身份却不知，甚至产生了对王妃的同理心，就该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