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沐老夫人介绍道,“这是我们沐家大房主母周氏和大房嫡长子沐贵。”
时安夏恍然大悟,却不让人起来。
既然要闯进来,就跪着吧。
时安夏淡淡开口,“所以静安茶馆就是被你们大房强行换走了?”
沐贵急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不,不是!”
周氏冷静得多,“海晏公主,您不能偏听偏信,三房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内里还有隐情。”
“好。”时安夏爽快应下,“本公主就听你狡辩一二。”
周氏:“!!!”
本来攒了一肚子的词儿,听到“狡辩”两字儿后,忽然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狡辩!
却是这时,时安夏道,“其实你们家的家务事,本公主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欲插手。”
沐贵顿时放了心,总觉得公主人美心善是个冤大头。
周氏可不这么认为。往往这句话过后,都有个转折。
果然,时安夏道,“但是,篡改衙门文书记录,本公主必须一查到底。”
周氏闻言大惊,一时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儿沐贵更是吓得软倒在地,连声喊娘。
时安夏目色凝重,沉沉盯着周氏,“是你自己招,还是本公主让东羽卫亲自来查?”
周氏心虚慌了神,惨叫一声,忽然晕了过去。
时安夏沉声道,“这么爱晕,去拿开水来浇!本公主就不信,烫不醒这人!”
周氏听得心肝儿都在抖,只得佝偻着身躯,嘤嘤哭泣着爬起来,转身抱住沐老夫人,“三弟妹,救救我!我不要铺子了,都给你!全都给你!”
她爬向沐枫猛磕头,“枫儿,大伯母错了!大伯母再也不会来找你要铺子了。也不要补偿了,你替大伯母跟公主求求情行不行?”
她又跪着爬到时安夏面前哭泣道,“求海晏公主高抬贵手,饶了老妇这一回。”
一旦查下来……她不敢想!
时安夏冷笑道,“往大了说,篡改文书是破坏朝纲;往小了说,这就是欺诈行为。北翼律法明文规定,损害他人利益,破坏社会秩序,将受到罚金,杖责,流放等处罚。情节严重者,相关人等处以死刑。”
周氏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想到换两个铺子能这么严重,一时哭得鼻涕眼泪乱飞,“公主!求公主明察,那铺子本来就是民妇的嫁妆!几十年前就是民妇的嫁妆啊!”
时安夏不为所动,只淡淡道,“我说过,我对你们宅内事务不感兴趣。我身为一国公主,有责任维护北翼律法的庄严和神圣。如果明册上的记录与历史档案册不相符,本公主将依法向大理寺呈交此案,彻查到底。”
这样的案子看起来不起眼,许是某个官爷随手改一行字,甚至是某个师爷收受好处作弊,却是真真切切损害着百姓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