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为之一滞,站在她身边的老汉倒吸一口凉气,周身瑟瑟发抖。那少年身形一滞,蓦地转过身来,眼神中怒气腾腾,显是被云时安那句话激怒了。
“扑通”一声,老汉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公子请息怒,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位小公子是外乡人初来青州,小老儿给您磕头赔罪,您高抬贵手饶了他。”
老汉结结巴巴地说完,就要跪拜。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流阻止,无论如何跪不下去。急的一张老脸面红耳赤,快要哭出来了。
云时安惊呆了,连忙要去扶。身后的阿宝虽然还不懂事,但是看到爷爷这般模样,也知道害怕,又哇哇哭起来。
少年的眼底滑过一丝不耐,半响才开口:“老人家,你即为青州人氏,就速速回城,务必安分守己。至于这小乞丐,没有路引不得入城!速速离开!否则……刀剑无情。”
说完,少年再也没回头。
他居然说她是乞丐?!云时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的吹胡子瞪眼。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说过,此人实在是嚣张跋扈至极。
老伯劝慰了她几句,不过他还要回城卖货,不敢再继续逗留,牵着孙子匆匆忙忙地入城去了。临走时给她留下一张胡饼,又嘱咐入了城,若是方便可以去找他。
云时安应承下来,目送许伯和阿宝离开。临走时,阿宝发现原本给自己准备的胡饼在云时安手中,硕大的泪珠子又吧嗒吧嗒地滴下来。惹得云时安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鼻子。
城门外,除了渐渐少去的人流,天地间只剩她自己。
长空万里无云,斜阳下,几只雀鸟划空飞过。
胡饼尚有余温,云时安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口气吃了大半。水袋里的水早就喝完了,嗓子干的冒烟。看着城门口守卫森严的士兵,她想,须得找个机会入城才行。
只是一直徘徊到申时末,太阳都下山了,城门已经关闭,她还没找到入城的机会。
这些守卫看守也太严了吧!?
城门进不去,她绕着城墙根,走了足足一两个时辰。一直走到腿脚直打颤。别说狗洞猫洞,就连个墙缝她都没找着……
三月,夜风仍寒凉。
城墙下无遮无挡,站久了越发觉得冷。她抱紧双臂,可风一吹,身上的破洞长衫便到处漏风,聊胜于无。
需得找个避风的地方。她回想起来时路上经过的那片密林,有树木遮挡,也许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林子很大,在月光下影影绰绰。风一起,树叶随之起舞,阵阵呜咽声似鬼哭狼嚎,起伏不停。
这样阴森可怖的情景,换做旁人早就吓得抱头乱窜,退了出去。云时安却全无感觉,一头扎了进去。
进入林子还没多久,新鲜劲还没过,她就发现林子里暗藏危机。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什么畜生,习性大抵都相通。只要不去攻击它们,即可相安无事。总比外面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强,大不了她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