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凌指着小七道,“夫子,刚刚小七作弊给他哥哥通风报信,要惩罚,他也得来。”老祭酒瞄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小七,“成,老夫不厚此薄彼,今日到底你们仨有没有认真听课,一试便知。”小七很无语地站了起来。三个人齐齐上了讲台,面朝底下所有人。小皇帝一脸笑呵呵看热闹。老祭酒站在一旁,负手问道,“你们谁能把《烛之武退秦师》背出来,今日免罚!”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课堂上讲的是《论语》,怎么让人背《左传》?!!夫子是铁了心要惩罚他们呀!张凌深吸气,祖父是教过他这一篇的,他顿时自信满满。瑾瑜挠了挠头,《左传》这本书,诸葛均给他读过,只是他从来没放在心上,不过没关系,他虽然长久记忆力不成,但是瞬时记忆能力不错。“你们谁先来?”“当然是他先来,他最大嘛!”瑾瑜理直气壮指着张凌。张凌以前背过,但是也不见得能记全,不过瑾瑜这纨绔子弟肯定不如他。“你不就是想我先背,你好跟着我学吗?成,我就看你有没有过耳不忘的本事!”这样也不显得他以大欺小。于是张凌开始背书,“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氾南。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张凌背着背着,开始卡壳。事实上,能背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张凌也只有十岁。老祭酒并没打算他们都能记全,已然面露喜色,“行了,瑾瑜来。”他指着崔瑾瑜。瑾瑜绞尽脑汁回想着张凌的话,开始复述,“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氾南。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曰”了半天也没“曰”出来。背到这里,他一脸责备看着张凌,“你看,你背不出来,也连累我背不出来吧?”张凌气得差点吐血,恨不得抽瑾瑜两巴掌。这小兔子崽子,还真有点本事,居然一字不落把他说的都背全了。哼!“夫子,他显然是偷听了我,临时背的。”老祭酒笑呵呵抚须,“能有过耳不忘的能耐,也很难得。”真不愧是两位首辅家里的孩子,出类拔萃。正要开口说今日到底为止,目光忽的瞧见了站在最末尾的小七身上。他才四岁,平日让他抄写一篇论语已经很了不起,小皇帝比他大几个月,还没能完整写出一篇字来,小七肯定是不成的,必定是被哥哥连累了。“那个,小七,你”“该我了,夫子。”小七淡定地往前一步,开始流畅迅速地背书,等到他一口气,抑扬顿挫,声音洪亮地将整篇背完,满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夫子眼眸瞪得大大的,跟发现天才似的,“你,背完了?”问题是他至今都没教过这一篇。张凌能背一半,毕竟是年纪摆在那里,家里张老首辅肯定是严苛管教的。瑾瑜能跟着背到一半,应该是瞬时记忆力很好的缘故。小七,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能背全?瑾瑜早就见识过弟弟有多妖孽,自然是乐得拍掌,“夫子,瞧见了吧,我们仨,张凌最大,他却背得最少,得罚他!”老祭酒:“”张凌一张脸崩到通红,他居然连个四岁的孩子都不如。“我不信,肯定有猫腻!”瑾瑜大喇喇指着小七,道,“要不,你们俩再比一比?夫子,再换一篇?”他觑着老祭酒。张凌差点背过气去。他倒是想再比一比,只是听着瑾瑜这意思,莫非小七真的是天才?他不信!“夫子,您再出一题!”老祭酒再次看向小七,只见小家伙面容冷淡,小小年纪,喜怒不形于色,非池中之物。“成,那你们把《郑伯克段于鄢》背下来吧!”张凌:“”半刻钟后,张凌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老祭酒满脸同情看着张凌,叹息道,“回去把今日两篇抄十遍。”“那不行,这惩罚太轻了。”瑾瑜跳起来反驳,“您刚刚拿着鸡毛掸子要打我,眼下就得拿鸡毛掸子打他!”老祭酒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这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