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苏又青问这话，是打心里是想知道。
太皇太后年迈糊涂，也把秦夺错成十九。
只是老人家满心记挂的那个十九，是当年的长安侯谢无恨。
而沈二小姐口中的这个十九，会不会更像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毕竟十年没见，如何得知眼前人已非彼时人呢？
沈映雪一时间被她问住了。
当年住在北山行宫，从不曾涉足尘世的十九，是先帝的遗腹子，当今忽皇帝最小的弟弟，钦天监说他命格奇特，怕年岁不永，连名字都不曾取过，身边的人都称他一声十九爷。
有称呼，却无名，连那时候与他相知的沈映雪，最亲近的时候，也不过喊他一声十九。
后来他登朝堂，掌重权，皇帝亲自为他赐名“夺”。
秦夺。
真正的大权在握，生杀予夺。
一别十年，沈映雪再也无法确定，他是否还真跟曾经的十九一样，将她放在心上？
“我之所求，从不曾隐瞒。我要什么，殿下从一开始就十分清楚。”
苏又青有时候觉得秦夺那双眼睛实在太过厉害，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一般。
她的那些算计和小把戏，从来都逃不过未来大暴君的眼睛。
他们之所以能做枕边人，本就是各取所需。
如今，也不过就是在各取所需的过程里，稍稍多出几分在鱼水之欢影响下生出的眷恋，多了几分“我好像有点喜欢你”的情绪。
她无意争辩什么，只是对沈映雪说：“沈二小姐，你不该问我还留在殿下身边做什么。你该去问殿下，他为何还要留我在身边。”
沈映雪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去问。”
苏又青淡淡：“那是你的事。”
沈映雪蹙眉道：“你这是强人所难。”
苏又青道：“那也是沈二小姐无理冒犯在先。”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气氛骤然大变。
春雨给姐姐帮腔道：“沈二小姐自己无理冒犯人不当回事，我姐姐诚心建议，你反倒觉得是强人所难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映雪还想再说什么。
苏又青率先开口道：“沈二小姐放着最简单的办法不用，非要在这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没意思。”
她说完，也没了赏花的兴致，也不想跟沈映雪在这说这些糟心事。
“我还有要事需得出府一趟，沈二小姐请自便。”
苏又青说着，朝对方微微颔首示意，就带着春雨等人出府去了。
沈映雪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盛开的绿朝云，陷入了思考“如今的临渊王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十九吗”的怪圈里。
秦夺给她的感觉好陌生。
连那夜，沈映雪冒着大雨回京，踏入这座城的那一刻，便只想着飞奔去见那人。
可真的抱住他的一瞬间，风雨的凉意，都不如他的反应令人遍体生凉。
那根本就不是久违的相拥，只是她单方面地，短暂地靠近了他一下。
当时大雨滂沱，周遭的一切都好像都被雨帘给隔开了，沈映雪除了眼前的秦夺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别人。
秦夺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看着雨中的那个人。
——沈二小姐，你不该问我还留在殿下身边做什么。你该去问殿下，他为何还要留我在身边。
沈映雪想到那一幕，耳边忽然回想起苏又青方才说过的话。
或许，是该亲口问问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