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高身材差不多，裴釉的睡衣她穿着也就很适合。房间里还有一些光亮，没有完全陷入黑暗。裴釉在等到霍意迟盖上了被子之后，缓缓开口：&ldo;烫不烫？&rdo;&ldo;什么烫不烫？&rdo;&ldo;电热毯。&rdo;&ldo;不烫。&rdo;霍意迟摇头，&ldo;怎么会烫。&rdo;&ldo;那就行。&rdo;裴釉又看向了ipad，她无聊点开了哔站的一个视频。霍意迟抿了抿唇，她没有再靠着床头，而是睡在了枕头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先看见的是裴釉的下巴，其次是嘴唇、鼻尖。被窝里很温暖，霍意迟觉得可能正因为这样，才让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也跟着烫了起来。她们各自盖着一床被子。但她们也睡的是同一张床。霍意迟觉得自己好没出息。没一会儿，裴釉就摘下了耳机，她把ipad放在一边，偏头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霍意迟，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人……又跟头猪一样兽性大发了！裴釉关了台灯，也跟着躺了下去。房间彻底暗了下来。霍意迟的手已经抓起了床单。她想说点什么，但嘴巴像是被封印住了，让她开不了口似的。过了会儿，她才蹦出来了四个字：&ldo;新年快乐。&rdo;她的声音轻轻的，但现在的空间内非常安静，裴釉听得见。&ldo;啊。&rdo;裴釉怔了一秒钟，&ldo;2020年了啊。&rdo;&ldo;新年快乐。&rdo;霍意迟翻了个身，没有再说什么。她的双手在裴釉看不见的地方交握。裴釉躺着，她还没闭上眼睛，只是视线所及什么也看不见。太沉默了，太安静了。&ldo;你有新年愿望吗？&rdo;裴釉想了想，出口问。她还不困，想跟人聊聊天。只是如果霍意迟很困的话，那她一会儿就不打扰了。霍意迟很快回答：&ldo;没有。&rdo;&ldo;你有吗？&rdo;&ldo;我有。&rdo;&ldo;我希望新的一年，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do;霍意迟给了评价：&ldo;这个不是新年也会有的愿望。&rdo;&ldo;那……&rdo;&ldo;我希望我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吧。&rdo;霍意迟的呼吸一下就窒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用什么样的语气问：&ldo;想谈恋爱了吗？&rdo;&ldo;是。&rdo;&ldo;也不是。&rdo;&ldo;我不知道。&rdo;霍意迟翻过身来，正对着裴釉。只是她只能听见裴釉的声音，看不见裴釉的脸。&ldo;你……&rdo;&ldo;之前说的喜欢的人呢？&rdo;裴釉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ldo;我难道没告诉你吗？&rdo;&ldo;告诉我什么？&rdo;&ldo;我说她走了。&rdo;&ldo;你说过。&rdo;&ldo;所以她不会回来吗？&rdo;裴釉呼出一口气：&ldo;她去了天上，怎么回来？&rdo;霍意迟有些愣住。之前裴釉跟她讲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多少悲伤的情绪，只是说对方不会再回来，她默认的是去了别的城市，倒是没有想过原来是不在人世。&ldo;抱歉，我以为……&rdo;裴釉没再躺着，她索性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ldo;我当时跟她约定好，等我们上了同一所大学，我们就在一起。&rdo;&ldo;可是她连最后一堂考试都没考完。&rdo;裴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霍意迟却觉得心里一紧。她很少有这样的跟裴釉&ldo;谈心&rdo;的时刻。但今天也不算突然。因为在&ldo;朋友&rdo;这个关系上，两人终于一致了。之前都只是表面的以为。而人总有情绪抒发的时刻，霍意迟深知这一点，现在对于裴釉讲这些心事就一点儿也不意外了。霍意迟也跟着坐了起来，她的双手撑在了两侧。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又好像可以看见裴釉下垂的眼睑和下压的嘴角。&ldo;怎么说呢，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也喜欢我，只是我从没想过，我跟她就没有后续了。&rdo;裴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沉重。霍意迟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可她还是开口说：&ldo;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rdo;大学四年，毕业两年。过去了整整六年。&ldo;是啊，很多年了，我终于从她去世的消息里走了出来。&rdo;&ldo;以前会想她想得很频繁，但现在不会了，只是我前几天做梦还梦见她，梦里她让我不要再想着她了，我醒来的时候在流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