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把任绎身上的伤口也重新处理了一遍。
似乎是觉得任绎会趁机做些什么,他一边摁着人,一边沉声警告:“这样是杀不了我的。”
任绎觉得玄微或许很擅长挑动残魂的情绪,他顶着季竟的这张脸说出这种话,任绎能感觉到残魂的杀意一瞬间压过了恐惧,在他的有意放任之下死死地盯了过去。
在这几乎杀人的目光之下,玄微却依旧从容镇定,手都没有多颤一下,一边摁住了人,一边在任绎的毫无配合之下,将他身上的伤口崩裂全都处理了一遍。
残魂本能生起的那些反抗全无作用,玄微像是在身体力行的践行那句“杀不了我”。
残魂将这行为认定为羞辱,那愈发激烈的情绪带得任绎都差点上头。
玄微在云嘉宫留的时间并不长,在盯着任绎喝完今天已经第三遍端上的药之后,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等这群人走了干净,一直躲在后面的夏绿终于露了面。
小姑娘哭得一哽一哽的,颤着声道:“奴、奴婢没用!”
那模样,任绎看得只觉自己刚才好像不是被重新包扎了伤口,而是被又打了一顿。
现在幻境里的情况比任绎想得还要复杂一点,任绎一开始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除了放任残魂情绪之外,并没有做在意其他事情。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他估计要在这幻境里待上一段时间,他还是顺着慕七的性格演下去更好些。
任绎揣摩了一下这位七皇子记忆里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渐渐有了变化,他像是被这哭声吵得心烦,神色渐渐从不耐转为凶戾,冷声喝道:“闭嘴!”
夏绿被这声音吓得哭声一嗝,她终于想起了往日在这位殿下跟前伺候的难处,她心头一紧,忙不迭跪下请罪,但是正慌张间,却不知怎么想起了先前离开时,殿下递过来那安抚的眼神。
明明那会儿最糟糕、最该恐惧的时候,殿下心里却还记挂着她。
殿下他、他这会儿……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想到这里,夏绿大着胆子抬头,但是却先注意到了被褥上不正常的压痕和零散的血迹,她愣了愣。
先前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浮上心头,刚才并未注意到的种种细节也一一在脑海里浮现,殿下的脸色比之前还白了许多,身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了,染了血的绷带就扔在床榻旁……
她禁不住想到了那些侍卫再闯入宫殿又退回来之后,人群中议论的一些污言秽语,夏绿蓦地睁大眼睛,愣愣抬头,却注意到殿下脸上那极力忍耐的神情。
她忙忙垂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是眼中又忍不住带上了泪意:殿下现在的身子,哪里能承得了宠啊?!
她想说些什么,却听一声厉喝:“再出声就滚出去!”
夏绿险险憋住了那哽咽,低头收拾起了残局。
——以殿下的骄傲,就算发生那种事,也定不想让人知道。
只是棋子17
玄微回去以后,很快就挥退了随行侍卫,独自坐在书房的座椅上。
他单手抵住额头,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躁意。
不对、不对劲儿。
他的记忆不对。
……季竟?不……他不是“季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