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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萧寒舟站在空地之前,突然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那些纠结。
事实上以他和阿绎后来数次出生入死的交情,关于这一直未解的困惑他全可以开口去问,他相信阿绎一定会给他一个回答。但是少年时那“一旦真相戳破,就再回不到过去”的畏却刻在了潜意识里,他在刻意遗忘着那段记忆,又刻意回避着那个问题。
只是现在,萧寒舟恍惚生出一种猜测当年萧家老祖拿到的剑诀只是部分残卷,似乎是年代久远已经散失了,倘若散失的那些在阿绎手上,那……阿绎那时是因为认出了那剑法,出于“照顾同门”的想法才收留了他?
长久以来的疑惑似乎终于得到了解答,但不知怎么的、萧寒舟却并不高兴。
他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问就只是这样?就只是因为这个?
萧寒舟手指虚虚抵在心口上,神情困惑。
——那他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只是朋友18
那日萧寒舟离开的时候说是要送些疗养的灵草丹药过来,任绎知道萧寒舟不是个随便说说的人,那之后一直在头疼怎么拒绝对方。按照任绎多年做工具人的经验,但凡占了天命之子的便宜,最后一定要还回去,区别只在于是加倍还是超级加倍。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任绎却发现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又忍不住奇怪起来。
这倒不是口是心非的抱有什么期待,而是他了解萧寒舟这个人,后者言出必行、绝对不会随意毁诺,像现在这种说过话后又没有音讯的状态,就变得格外反常了。
任绎在疑惑了很久之后,终于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这边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偏了下头,看向还在他这儿的燕朔云,后者刚刚睡了一觉醒过来,神情还有些懒散,但是在任绎看过去的一瞬间就侧转了下脑袋,正好和任绎对上了视线。
注意到任绎眼中的疑惑,燕朔云也没等他开口询问就主动坦白,“是我做的。”
任绎缓慢地眨了两下眼,这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燕朔云也好像注意到自己刚才那话有点没头没尾,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是想问萧家主过来送药的事,是我替你回绝的。”
他这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是任绎觉得这事情绝对比他的语气麻烦多了,这可是让天命之子改了主意的大事。
任绎诚恳地,“多谢,实在麻烦你了。”
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倒是把人逗了笑。
燕朔云先是扑哧了一声笑出来,接着又好像觉得这事很有意思一样、越笑越是厉害,最后居然半是岔着气儿地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一两句话的事,你犯不着这样。”
任绎一开始被他笑得满脑子问号,这会儿听他这话又觉惊奇看燕朔云这个反应,竟然真的挺容易的?
他忍不住好奇“你跟他说了什么?”
提起这个,燕朔云脸上刚才还抵不住的笑意稍淡了一些。
他顿了顿,半垂下眸子瞥向侧边,脸上的表情还是上扬的,但是眼底的神色已经冷下。
他像是有点漫不经心的开口,“也没什么,只是你的体质寒凉,经脉被毁后更是如此,他送来的灵药大都偏向寒性,我只是将你的身体状况跟他说了说,又问了他一句‘这是来送药的?还是来送人上路的?’”
任绎“……”
燕朔云的语气平淡,任绎却忍不住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好、好狠。
他干咽了一口,没法想象专门过来一趟送药的天命之子当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燕朔云却突然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