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的人在背后唏嘘感慨着叹这人时运不济,为他觉得可惜的。
这份可惜兴许还要持续一阵子,要不是有城中的老人觉得青年的长相有些眼熟、要不是青年昭告了他的本名——萧寒舟、要不是青年拿了五家凶手的血祭奠了萧家亡魂……原来这人正是当年为忠仆所护、逃得一命的萧家遗孤。
时隔了十数年,当年联合设计萧家惨案的五族人全都血债血偿,有了这么一个新家主的萧家也重振声名,渐渐有了恢复当年鼎盛期声望的趋势。
在这么一个处于上升期的家族中,门下的弟子自然也是精神劲儿十足、修行毫不懈怠。隔着半个院子,都能听到演武场上中气十足的呼喝声。
训练的间隙,有一个白衣青年指挥着家仆进来,将托盘放到了一边,温声“大家修行辛苦了,我熬了些祛疲的汤药,也有助于恢复灵力,大家如果不嫌弃、可以用一些。”
来人的五官并不如何出挑,但是组合在一起偏偏就耐看得很,这会儿弯着眼睛轻笑、温声细语的模样,让人只觉一阵微风拂过、好似身上的疲累都消解了不少。
一时之间纷纷上前道谢——
“多谢白师叔。”
“白师叔辛苦了。”
“……”
“又劳烦白师叔了。”
……
白尽流一一颔首,对每个弟子的见礼都有所回应,又道是“近来休养伤势,无事可做,只能干干这些杂活”“不要觉得我扰了你们修炼就好”,众弟子自然连声道是“不敢”。
一直到所有人都领过一轮,带来的汤药还多了一碗,像是来人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多准备的。连日来每次都是多出这一碗来,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只再次感慨白师叔的体贴周到。
但是白尽流却知道并非如此。
他视线掠过演武场的最角落,有一少年正抱着剑闭目养神,毫无动作的意思。白尽流眼神闪了闪,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又指挥着仆从,像是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有个弟子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被拥簇的身影远去,叹气“白师叔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旁边同门闻言哼笑,“留下来陪着你?”
开口的那弟子被臊得满脸通红,忙不迭地分辩“我、我不是这意思!”
那同门又是笑,“你倒是想有这意思,怕不是要被家主打断腿。”
先开口的那个弟子显然是个极较真的性子,被这明显是玩笑的话一说,人就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不过这边的话题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众弟子纷纷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倒是无意间替他解了一回围。
东洲虽是以修真世家为主,但这世家中也不尽是自己族人,外姓弟子、客卿长老都极为常见。再者萧家几十年前的那场大难,如今还留下的萧氏族人都是旁支中旁支,故而现如今门内反倒是外姓弟子更多些。
不过白尽流却明显不属于弟子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