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随着魏嘉宜刻薄的名声传开,给魏嘉宜下帖子的人就少了,尤其是哪些喜欢嚼舌根,家里头乱七八糟的人家,不过同样的,原先不了解魏嘉宜的一些人,经过这些日子的事,也知道了魏嘉宜这个人,觉得她很有趣,跟那些贵妇不一样,开始给魏嘉宜下帖子。
平阳郡主便是这些人之中的一个。
说起这平阳郡主,就要说到宁乐长公主。
宁乐长公主是太上皇的长女,虽非嫡出,但却是太上皇的长女,因此较之其他公主们,她是少有得到太上皇几分喜爱的女儿之一。
毕竟第一个女儿,总是不同的。
宁乐长公主的生母是太上皇在潜邸时的一个侍妾,入府怀上好几次都没有生下来,太上皇登基那年,才生下了太上皇的长女,次年改元,被太上皇封嫔,赐号穆。
太上皇本就不是专宠的人,上头还有更受宠的妃嫔,只生了个女儿的穆嫔并不起眼,之后便是选秀,新人入宫,太上皇就更想不起年近三十的穆嫔了,直到致和十三年,太后五十寿诞,太上皇孝顺生母,大封后宫,穆嫔才晋位贵嫔,直到致和二十一年,穆嫔病逝,享年四十四岁,被太上皇追封为贤妃。
对这位被追封的李贤妃,太上皇虽然没有多少宠爱,但对李贤妃生的长女却是有几分疼爱的,也因此宁乐长公主出阁之后,日子并不难过,丈夫还被太上皇委以重任。
只不过,宁乐长公主在盛昌十一年的时候就病逝了,其丈夫前两年也患病辞官,在家荣养。
平阳郡主是宁乐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年轻的时候还有些娇蛮,如今四十出头,孙儿都七岁了,孙女也有五岁,人自然也沉稳了。
她和魏嘉宜年岁相差也有十来岁,按理说跟魏嘉宜没什么共同语言。
不过巧的是,这位郡主和丈夫也是少年时便情投意合,这么多年对彼此一心一意,也因此魏嘉宜的一些想法与这位郡主很是契合,这不就投缘了吗。
今天在平阳郡主设的花宴上,有人寻平阳郡主的晦气,说平阳郡主次子媳妇入府多年没有生养如何如何,将平阳郡主的次子媳妇说得眼睛通红。
平阳郡主的母亲已经病逝好些年,父亲前两年也致仕,外头这些人就当平阳郡主好欺负了,却不想想人家平阳郡主再怎么样也是太上皇的嫡亲外孙女,当今皇帝虽不是宁乐长公主的亲弟弟,也是异母弟弟,名义上平阳郡主仍是要唤当今一声舅舅的。
而且,平阳郡主的两个儿子都出息,大的二十五岁,就在上个月刚考完了会试,只等这个月十五放榜,小的二十出头,也已经考中举人,都不是纨绔子弟,将来考取功名入仕,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不说平阳郡主的两个儿子,单说她丈夫嵇惊骅,今年四十三,如今官居刑部侍郎,是朝廷正二品要员,哪怕人家不依靠娘家,只依靠丈夫,也不是她们随意折辱的人。
可想而知,这些人直接被平阳郡主给赶出了嵇府。
平阳郡主当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贵女,这么多年过去,性子是稳重了,不代表她没脾气了。
魏嘉宜今天可是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你不会在平阳郡主面前也这么幸灾乐祸吧?”林湛听完她叨叨,忍不住问道。
这段时间魏嘉宜出门挤兑了那些在背后中伤贾敏的命妇,回来就给他形容那些夫人们的脸上有多么多么难看。
也就是贾敏现在有孕,情绪波动不宜太大,魏嘉宜才顾忌着不跟贾敏说。
如今贾敏跟她从前一样,都不出门交际,外头的消息,就算要传到贾敏的耳朵里,那也需要不短的时间,等贾敏知道她在外头做了什么,估计要过完七夕了。
“你看我像傻子吗?”魏嘉宜也就是憋着回来,在林湛面前这不遮不掩,“还有,什么叫我幸灾乐祸?我又不是笑话平阳郡主,我是笑话那几个夫人们,好好的花宴被她们给搅和了,在人家府上说人家的儿媳妇,这不是贱得慌吗?”
被赶出去也正常。
还当平阳郡主跟她们一样刻薄,见不得儿子儿媳感情好呢?
林湛心里清楚魏嘉宜为什么对那几个被赶出去的夫人幸灾乐祸,她最厌恶的就是妾侍,这几个夫人挤兑平阳郡主的儿媳妇,不就跟当初挤兑贾敏和她一个路数?
别说,当初挤兑贾敏和魏嘉宜的,还真有这几个人。
毕竟蠢人都是扎堆的。
她们气性相投嘛。
林湛笑了笑道,“为这些人气恼不值得,你看平阳郡主生气了吗?”
闻言,魏嘉宜笑了笑,“确实,平阳郡主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让人把她们请了出去,当着那么多命妇的面被请出去,我看她们这短时间都没脸出门了。”
“不说他们了,孩子们的抓周礼,你都准备了什么?”林湛笑了笑,转移话题。
魏嘉宜便跟他细数,絮絮叨叨。
过了一会儿,丫鬟来问,到了摆饭的时辰,要不要现在摆饭。
因为魏嘉宜现在有孩子要带,天天去正院用饭,孩子这里就照管不到。
魏嘉宜担心奶娘将孩子的心笼络过去,基本上三个月就换一次奶娘,没打算让奶娘顶替她这个亲娘,大多时候魏嘉宜都会亲自带孩子。
而且孩子马上就要周岁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可以断奶,魏嘉宜已经开始琢磨给孩子吃辅食,掺些灵泉进去,断奶应该挺容易。
“那就摆饭吧。”
现在孩子还在吃奶,魏嘉宜打算等办完抓周礼,再慢慢给孩子们断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