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的每幅临摹画作都会刻意改动,还要提上自己的大名,就是为了不让那些有心人钻空子。”汪女士说着还在为这位老邻居感慨,“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夫妻俩的生活已经很是艰难了,他自己的画也好,但奈何没有人会买还活着的人的画,大家都喜欢死人的东西。”尤素兰接收到鱼恨水的意思,顺着汪女士的话问:“孟先生是不是叫孟扬帆啊?我查到这个房子的房主是孟扬帆,只是下落不明,找不到他,若能找到他,赔偿事宜也好进行下去。”这么远,那么近27汪女士一听就笑了,“孟扬帆是孟先生的儿子呀,那个时候刚把日本鬼子赶出去,孟太太就生了个儿子,他说我们国家再不会受人欺负就要扬帆起航了,孩子就叫扬帆。我当时去看孩子的时候还笑他,要是再生个女儿难道也叫孟起航吗?这个名字寓意是好可不太适合女孩子呀。”至于后来孟先生夫妇有没有再生个女儿汪女士就不知道了,他们不愿手足相残悄悄离开了故土,也失去了和故土的一切联系。孟先生一家的情况当然也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孟扬帆的来历,虽然还没有查到他的下落,但也算是有了一点点进展。江潮让刘源继续查找孟扬帆和秦淮的下落,他有一种预感,那具男性骸骨应该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人。因为那封从意大利寄来的明信片,这个排查范围更是横跨两个国家,江潮让刘源做好思想准备,说不定还要将范围扩大到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刘源生无可恋地表示会尽力的,他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会耗在这个案子上了。江潮拍拍他的肩膀,鼓励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先带着鱼恨水去了和常乐约定的地方。这是一间充满了民族特色和异域风情的服饰店,鱼恨水一走进来就觉得好像到了热带雨林,满眼的翠绿嫣红,高大的绿植和浪漫的轻纱相互交印,让人置身其中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这里的服饰也很有特色,色彩鲜艳坠着亮片的沙丽和水墨画一般飘逸的汉服,以及看着就古香古色像老物件的展示柜里摆放的那些极具民族特色的饰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又是一间名人故居改的古董店呢。“你手里那个是我这次在泰国一间店里刚淘回来的,必须得配这条裙子才能出彩。”鱼恨水转头,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高挑女人站在绿色的纱幔处,一手扶着她的腰肢,一手撩开纱幔,当真风情万种。“常女士,你好,谢谢你愿意为我们提供关于秦淮的信息。”江潮巧妙地避开了自我介绍,说道。联系上常乐的是刘源,他不想就自己的身份解释半天,理解的人还好说,不理解的非要警方出具什么相关文书才接受问话就又要耽误时间。鱼恨水注意到常乐说的裙子应该就是她此刻穿在身上的这条,玫红色的长裙,不知道是真丝还是雪纺,总之垂感相当好,越是简单的设计越能出彩。当然这相当考验设计师的功力,不是所有的简单都能恰到好处展现出设计师的品位。鱼恨水觉得要是需要她投资的是常乐身上这条裙子的设计师,她可能想都不想就会开支票了。“不过,你手上的耳环必须配我身上这条裙子,而我的裙子却可以配很多耳环,两位警官请坐。”常乐笑容满面地招呼江潮和鱼恨水在她手指的那张铺着色彩斑斓的针织毛毯的沙发上坐下,并亲自为他们一人添了一杯玫瑰茄水。“没想到二十几年过去了,还有人会为了秦老师找上我,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近距离看,年近五十的常乐确实保养得不错,眼角淡淡的鱼尾纹是她这个年龄的女性特有的风情,整张脸即便不是满满的胶原蛋白也相当紧致细腻,再加上她的言谈举止,看得出来她的生活过得相当不错。不过她连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就答应他们上门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还有她对秦淮的称呼,怎么看也不像是对秦淮充满怨恨的样子。再想想刘源说的那个等了秦淮一辈子的女教师,到死都在等着她的情郎,虽然遗憾却没有怨言,看来秦淮对付这些女人确实很有手段啊。“市中心文华巷的文华画廊挖出了两具骸骨,其中一具我们怀疑是秦淮。”江潮平铺直叙地直接丢了枚炸弹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常乐并没有大惊失色,只是微微张口,有些吃惊地愣了愣神,片刻后又回神地闭上了嘴。“秦老师已经死了吗?还真是令人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