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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昙:“为什么?难道天界也在劫灭吗?”子桑君晏否定了:“任何世界都会劫灭,但远不止于,而天界至高之界没有劫灭,是永存之界。”冶昙:“那就好。”他仍旧不知疲倦地尝试着所有能让他飞升的方法,研究那些数万年前飞升的前辈们留下的资料。但郁罗萧台和修真界并非那么平静。他太年轻了,也太美了。有很多人,他们已经放弃了飞升,放弃飞升之后,漫漫时间里,人便总要追寻点什么。有人追寻力量,有人追寻权势,也有人追寻美人。在修真界,在郁罗萧台,有很多人爱慕着这个温柔又无情的郁罗萧台主人。冶昙虽然无情道大成,却对谁都很温柔。他这样的美,纵使什么也不做,被他看一眼也让人心神动荡,甚至有的人会误以为他修得其实是多情道。后来,郁罗萧台的人都知道,掌门是在道法天道,众生在他眼里都一样,他其实不可能爱任何人。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冷漠,可以孤傲,可以无情,甚至可以残暴,但,绝对不可以温柔。他若是温柔了,就会有无数因为他的美一厢情愿爱他,神魂颠倒,疯了头的人,误以为凭借自己努力一点就可能得到他,而无视他的强大。就像一把主动递向别人手里的刀。他每一次为飞升发起渡劫的时候,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们希望他失败,希望他修为折损,希望把他拉下神坛,希望,占有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美。那些人是他的对手,是他的敌人,也或许曾做过他的师长,他的同门,他的弟子,甚至还可能是他救过的人。从前,他们很有耐心地等着,因为他们敌人只有飞升,只要有一次冶昙冲击飞升出了岔子,他们就有机会。但是,现在冶昙身边多了一个人。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冶昙身边的这个人是天道灵犀。他们只觉得,这个日日夜夜陪在冶昙身边的青年,虽然看上去寡欲无情,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冶昙。以己度人,他们不信他会无动于衷。有人威逼利诱,暗示拉拢子桑君晏。他们相信,子桑君晏是离冶昙最近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他愿意,冶昙就不可能飞升。然后,这些人在那双永夜一样黑暗冷寂,孤绝危险的眼神里,周身发寒,忌惮退去。子桑君晏不知道冶昙是否觉察到他周围涌动的贪念欲望。冶昙的眼中只有天际虚无之处,他温和轻轻地说:“一群有能力直达仙人之途的人,既没有了凡人的轮回,也没有了成仙的执着,这个世界于他们就像是一个笼子,一个斗兽场,一个养蛊的瓮。笼子里最凶猛的,不是魔,便是堕仙。如果我不能飞升,如果那时候世界还没有劫灭,世界就会成为我心魔相里的样子,我也会,成为最恶的堕仙。所以,我必须飞升。”那朵昙花,好像正在死,好像正在开。花开的时候,每开一分,就离颓败更近一点,也就更美一点。他安静得静谧倦怠,让人分不清,那张脸到底是离极致的美更近,还是离颓靡枯败更近。一万年后的冶昙,无所谓生死,或许离盛开枯败的颓丽更近。一万年前的冶昙,因为始终太过清醒,他好像是温柔又无情地扼住了时间的脖颈,在从颓败往盛极走,逆流而上。然后,终于在某一次冲击飞升的渡劫中,冶昙走火入魔了。他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脸上失去了最后一点笑容,垂敛下眉睫闭上眼睛,神情颓靡空无,温和地对子桑君晏说:“我要闭关,你帮我守着。”他甚至来不及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设置一个结界,就陷入了冥想。那七七四十九天,子桑君晏坐在碧落山最高的那棵树下,冶昙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上。有很多人,潮水一样一波波而来。他们甚至有时候让子桑君晏觉得不像人。像是,天道法则里被污染的杂念。他们说:“难道你不想把他留下?”天道不肯让他飞升,难道不是想要留下他?“……捆住他的脚,让他哪也去不了,只能看着你,只能对你笑……”这个世界在冶昙的眼中已然便是牢笼,对天道而言,难道不是已经捆住了他的脚,让他哪里也去不了?“……你不想蒙着他的眼睛,不想弄哭他?让他因为你失神,求你?不想坏他的无情道,让他对你有情?”人们感到失望,那个俊美淡漠的男人,生得苍白尊贵,仿佛天生冷静无情,从始至终无动于衷,不受他们言语里的欲望和疯狂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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