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手里装着食物的盘子放到桌上,随后默默把倒地的穆雁生扶了起来,还替他掸了掸头发上沾着的毛屑。
“叫够了?”他问。
一副哄着自家小猫小狗的语气。
穆雁生咬咬牙,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
便佯装乖巧答道:“够了。”
“不跑了?”
“……”
“不跑了。”穆雁生抬头看他,“你能不能松开我。”
男人来到他身后,依言给他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垫在绳子内侧的软帕也一同落地。
穆雁生一被松绑,立即揉起了自己酸痛的手腕。
他瞄了眼地上的帕子,心情复杂。
昨晚上他被绑了两分钟就开始大声叫疼,可对方充耳不闻,只是在他假叫唤两声后给他垫上了这些帕子,不然照他这一晚上挣扎的力道和时间,手腕肯定得磨破。假好心。
垫帕子的是他没错,可绑他的人也是他啊。
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他害的。
穆雁生起身松了松筋骨,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房门处瞟。
男人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别想着跑,现在外头都是人。”
“……谁想跑了。”穆雁生心事被他戳穿,自以为很理直气壮地反驳。
“那昨晚上准备逃婚的人是谁?”
穆雁生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哼了一声不开腔了。
商尽也没在意他的沉默,走到桌旁冲他扬扬下巴示意:“过来,吃点东西。”
穆雁生从大半夜折腾到现在按理说早该饿了,但他没有胃口,不想吃,就站着没动。
“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穆雁生暗暗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挪到他跟前半米处停下了。
商尽也食指扣了扣桌面,惜字如金:“吃。”
穆雁生真的吃不下去,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用生疏的语调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商尽也。”
静默两秒后,商尽也嘴边漾起一抹微微上扬的弧度:“嗯?”
“要不,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你不觉得荒唐吗?”穆雁生试图和他讲道理,“我和你……严格点说,昨天才刚认识,我们彼此都不了解,你就这样和一个陌生人结婚,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嘴边的弧度又落了下去。
商尽也定定注视着他,穆雁生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
良久,商尽也终于开口,淡淡的语气:“说完了?”
“……嗯。”
商尽也:“说完了就赶紧吃,吃完了换衣服,婚礼马上开始了。”
“不是……”
穆雁生正要继续说,商尽也突然抬手握拳,用指骨往桌面上轻叩一下。动作幅度不大,堪称优雅,力道也不重,却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穆雁生被这声吓得一个哆嗦,立即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