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大门口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本来就很无语了,还未走近病房又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蓝染安当场就掏出斩魄刀甩了过去。
站在姫矢准床边的男人偏了偏头,刀刃几乎是贴着他的脸掠过插进了墙壁。
蓝染安打量了一下坐在床上的姫矢准,见他完好无损,暗暗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才转头,凉凉的看了一眼西条凪下意识去拉沟吕木真也的手,语气绝对不算好。
“没死就算了,居然还跟夜袭队一起来这里,怎么?你们这就冰释前嫌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西条凪和那个疑似怜的女朋友的妹子来这里也就算了,沟吕木来这里算怎么回事?发现姫矢准没死想来补一刀吗?
面对蓝染安显而易见的敌意,赛罗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拦她,生怕自己晚了半秒她就会和沟吕木打起来。
“安安,冷静、冷静!你先坐下来我给你解释!”
“安安……?”西条凪敏锐的察觉到与以往不同的称呼,挑了挑眉,投来怀疑的目光。
糟糕。
赛罗忘了他还顶着孤门的壳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把身体交给了本人,让孤门顶上。
“啊……那个……”孤门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安安。”姫矢准忽然开口,拉了拉状似不经意挡在他和沟吕木之间的少女,自然而然地带过了孤门那个话题,“坐下吧,他不是以前的他了。”
蓝染安自然知道沟吕木跟以前不一样,以前的沟吕木灵魂暗黑浑浊,而现在站在这里的沟吕木灵魂无比正常,说明他已经抛弃了黑暗回归普通人类。
但这并不妨碍她不爽,毕竟姫矢准落得现在这样很大一部分是沟吕木的责任。
蓝染安心里十分想揍人,然而姫矢准拉着她的手,她滞了起码五秒,才伸手收回一旁在墙上笔直插着的斩魄刀,慢吞吞地坐在了姫矢准旁边。
孤门和西条凪简短的解释了一下沟吕木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他们也以为沟吕木死了,但是直到昨晚收到命令,派他们去把逃狱的沟吕木抓回来,这一追踪就发现沟吕木不仅没干坏事还救了那个因为他失去了父母且失忆的小女孩理子。
弃恶从善的沟吕木经孤门和西条凪等人一通劝说后答应回tlt的牢里,不过回去前,他表示想见姫矢准一面。
“说来也可笑,失去强大的力量后我反而看得更清楚。”脱离了黑暗的沟吕木看起来平和了许多,虽然说话还是有点讥讽的调调,但已经褪去了曾经那极致的冷酷和带着恶意的嘲弄,他凝视着姫矢准,眼神颇有些复杂,“现在我或许得承认,姫矢,你是对的。没有任何想要守护对象的人,不过是一只没有思想的野兽而已,而野兽,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胜者。”
蓝染安抬了抬眸,“你今天出门忘吃药了?居然会承认自己是个傻【哔——】?”
孤门:“……不,蓝染桑,他没承认这个。”
对着这样的冷嘲热讽换成以前的沟吕木肯定当场就怼回去了,而现在的他不过扯了下嘴角,心里没有丝毫波动,似是自嘲,也似是悲哀,他露出了一个苦笑:“曾经我漠视生命,把别人当做木偶,玩弄于鼓掌之间,可到如今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不过是别人眼里的傀儡而已,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西条凪瞬间皱起了眉。
沟吕木平静的目光投向窗外,透过那逐渐染成夜色的天边,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堕入黑暗时的那个汽油爆炸的夜晚。
以及那个忽然在他脑海里响起的声音。
——你是我最杰出的人偶。
“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家伙应该就躲在夜袭队里。”说到这里,沟吕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真该感谢松永管理官帮我想起了这些事。”
那些被埋藏在脑海最深处的却因为人体实验的痛苦刺激进而恢复的记忆。
一旁的西条凪和瑞生已然听呆了。瑞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多瓜,而西条凪是被夜袭队里有内鬼这个消息震撼到了。
没等他们消化完,前来巡查的护士以“你们全挤在房间里不利于病人呼吸新鲜空气”为由把人通通赶了出去。
待西条凪和瑞生带着沟吕木稍微走远了一些,赛罗冒了出来。
“我唯一没想到的是,tlt的人类竟然会用那个沟吕木真也的身体进行实验。”赛罗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语气满含复杂,“虽然曾经沉溺黑暗,但到底也是人类,难道为了获得力量就可以漠视族人的性命吗?”
蓝染安语气淡淡,“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时刻守在姫矢准身边?”
这世界上有善良光明的人,也有为了得到什么而不择手段的丑恶之人。
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这个话题,蓝染安瞥了眼身旁的人,“孤门刚刚的表现倒是出乎意料,我以为他会恨沟吕木。”
对于孤门和莉子的事赛罗也有所听闻,他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已换成了孤门。
“姫矢先生教过我,憎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再说,就算要恨,比起沟吕木,我不是更应该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家伙吗?”想起过去,孤门眼底有着掩不住的黯然神伤,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已经足够坚强。
蓝染安盯了他几秒,移开目光,有些感慨道:“孤门,你真的长大了,我很欣慰。”不待孤门开口吐槽,她直起身,拍着孤门肩膀道:“你也听见了,那家伙十有八九就藏在夜袭队,万事小心——赛罗,不要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