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皎见他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又让他抓紧时间准备准备,争取等鹤庆先生那边点了头他们就可以立刻出发。寇世子吃得肚子饱饱,没再没事找事,连连应道:“我知道了。”姜若皎起身拎着食盒走了。姜若皎前脚刚走,卢氏后脚就过来了,还带着厨房刚熬好的补汤。她见寇世子趴在那儿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好极了,不由奇怪地问:“瑞哥儿,怎么这么开心?”寇世子听他娘这么问,立刻得意地说道:“刚才姜若皎来看我了,她还给我带了她做的软香糕!娘,我已经吃饱了,午饭就不吃了。”卢氏见到他这欢喜劲,放下补汤坐下说道:“你既然这般喜欢她,前头怎么又跑去那拂柳楼过夜?”那天她听兴福回来禀报儿子要夜宿拂柳楼的事,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想派人去把儿子喊回来,又怕儿子闹腾起来反而闹得人尽皆知。结果就是她心神不宁被丈夫发现端倪,气得丈夫当场派人去拂柳楼堵人,最后还是闹得满城风雨。寇世子自认为自己已经与姜若皎说清楚了,他们现在又和好了,所以信誓旦旦地说道:“都是误会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他说完又有些不对,立刻一脸骄傲地补了一句,“我也没有很喜欢她,也就是她特意来看我,我才理理她而已。”至于他自己早前是怎么写信去谴责姜若皎的,他却是一句都不和卢氏提。卢氏见他这副自以为把心思藏得很好的模样,一时无话可说,只得督促他喝补药。她在旁劝说道:“你真要喜欢那明月姑娘就把人纳进门,以后不要在外面乱来,外面什么人都有,万一着了别人道就不好了。”寇世子一听卢氏这么说,又想起姜若皎也说过同样的话。他都快把这事忘了,一被卢氏勾起记忆又满心的不舒坦,倒宁愿姜若皎臭骂他一顿!寇世子气呼呼地说道:“我才没有喜欢那什么明月,娘你不许再提这事儿。”只要谁都不提,这事儿就过去了!卢氏只当寇世子是得手了觉得没趣,心里虽不甚赞同,却还是免不了偏心自己的儿子:少年人爱风流也没什么错,只是在外头快活快活罢了,也没打算带回来闹得家宅不宁,算不得什么大事。“行,娘不提了。”卢氏应了下来,又催他趁着补药还没凉透赶快喝了。寇世子最不乐意喝药,可抵不过卢氏在旁看着,只得把眼一闭咕噜噜地把满碗补药喝完了。不想也不知是不是补得太厉害,这天夜里寇世子上半夜浑身燥热不说,后半夜还开始做起梦来了。他梦见自己把姜若皎堵住了巷子里,她一本正经地让他不许乱来,他哪里爱听,当场就乱来给她看……天还没亮,寇世子就醒了,感觉哪哪都不对。他莫名想起以前随手翻过的话本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插图。那会儿他看到上头的人亲来亲去,只觉得无聊透顶,瞧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喜欢看那种东西?可现在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琢磨要是当真堵着姜若皎亲上去也不知会是什么滋味。姜若皎没再去平西王府,平西王府却不平静。平西王府命人对西南境内的大小花楼进行排查,竟发现不少花娘身上带着病,这些花娘往往一边吃药治病一边接待各方客人,便将这些病带给了客人;这些客人又将病带回家中,以至于家中妻儿也都跟着遭殃。没错,有些病竟是能从娘胎传给孩子的,导致一些孩子生下来便是死胎或者有严重的缺陷。这一点还是姜若皎指出来的。本来忠叔一开始拿到姜若皎分析的这些问题,还觉得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胆大包天地研究花柳病这种东西,可越琢磨姜若皎所说的那些后果,忠叔就越是心惊。要是这些分析不是危言耸听,那对他们来说可就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啊!要知道西南就这么大,想要招兵买马就得百姓多生孩子,要是得病之后生的孩子当真有问题,那岂不是会影响到西南日后的大计?忠叔不敢耽搁,等平西王回府便与他说起这件事,顺便还有逍遥散之事。平西王见识比寇世子广多了,一听居然有人把逍遥散带到西南来,还试图引诱寇世子服用,登时勃然大怒。他只道汪鸿才他们怂恿寇世子出去吃喝玩乐,却不想他们竟是要把他儿子往绝路上带!上回姜若皎说汪家可能有问题,平西王也只当汪鸿才他们哄着寇世子流连秦楼楚馆就是极限了,没想到他们能这般阴毒。人一旦沾了逍遥散那种玩意,整个人差不多算是废了,别说上马弯弓了,一天不服用都会痛苦至极,什么都干不了。要是有心人诱他上了瘾又断了供给,他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