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自太后提起祁阳起,青阳、纪北临与所有宫人的反应便让温蹊难以理解,但太后应该以为自己还是皇后,祁阳,大概是哪位公主。思忖间,太后抓着她的手放进纪北临手中,温蹊下意识地看向纪北临,纪北临将她的手虚虚握着,没有看她。“握紧些啊,夫妻携手便是一辈子,这一路要走那么久,可不能松手。”太后很是不满意,嘟囔着掰着纪北临的手紧紧握着温蹊的手。纪北临没有动,只是余光看着温蹊,动作带着些小心。温蹊反手将自己的手伸入纪北临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没去看纪北临的神情,仰头看着太后笑眯眯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耍性子了。”这样的举动让太后眉开眼笑,“这才对嘛。”哄着太后喝药睡下后,三人出了寿康宫,温蹊才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姨姨,祁阳是谁?”“我的皇姐,太后的亲生女儿。”祁阳公主与宋承奚的亲事,从前亦是一段佳话,不过后来宋承奚被查出谋逆,满门抄斩,祁阳公主作为皇上胞妹本可饶恕一命,却是自裁于宋家祠堂。嫁给谋逆之人的公主在当时很快便成了禁忌,太后痛失爱女,祁阳二字更是谁也不敢提起,到后来渐渐也就被人遗忘了。“至于你为何如此得太后欢心,除去你的确讨人喜欢,亦是因你的样貌与祁阳皇姐有几分相似。”青阳道,忽然看着满园的“春景”长叹了一口气,“太后说想看看春日风景,应是能看得到吧。”辞别青阳,长长的宫道上只剩温蹊与纪北临二人。纪北临重新换上了大理寺的官袍,沉默着跟在温蹊身后两步远。宫道上又铺着一层薄雪,行过的地方落下一串脚印。白雪将前路照的光明坦荡,温蹊停了下来,转过身。“纪北临。”纪北临看着她。“雪路难行。”温蹊没头没脑道。纪北临不知何意,只能嗯一声。温蹊面无表情道:“你蹲下。”纪北临依言蹲下。温蹊绕到他身后,纪北临忽然觉得背上一重,一双手自身后环住他的脖子。“你背我走。”心脏重重一跳,纪北临立刻转过头,蹭到一圈茸茸的兔毛,一双晶亮亮的眸子瞪着他,“你背是不背。”“背。”纪北临从喉间溢出一丝笑,双手环住温蹊的腿弯,站起身,将背上的人颠了颠。“我可能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原谅你,”温蹊环着他的脖子,“不过,太后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们要一起过一辈子,同在一个屋檐之下,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避而不见。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讨好我?”“好,我该如何讨好你?”纪北临眼尾盛着笑,不带一丝犹豫。“我想吃黄芽菜煨火腿。”“好。”“我想吃杏酪。”“好。”“让你吃虾呢?”“好。”“我觉得你穿白衣更好看,你往后还是穿白衣吧?”“好。”“我们和离吧?”“不行。”“……你怎么不上当啊?”作者有话要说:虐不动了,都让一让,我要放大了……不是,我要放糖了!成亲(十)看到桌子上成堆的孩子的衣物,纪北临还当自己走错了地方。温蹊坐在桌边同春雨商量霞色好看还是鹅黄色好看,连纪北临进屋都未注意。“怎么如此多小孩的衣物?”纪北临随手捡起一件红色的小肚兜,小肚兜上绣着一颗粉色的桃寿,看着很是可爱。不当心掉在地上的衣服让团子叼走垫了窝,温蹊看着它那四条小短腿迈得飞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才道:“给大嫂腹中的孩子准备的,边境的布料不比镐京精细,花样也没有镐京的好看,我让秋霞跑了好几趟衣裳铺子与布庄,挑了好些孩子的衣物,你觉得是这件霞色的好看,还是这件鹅黄的好看?”两件衣裳除却颜色有异以外,款式布料皆没有区别,纪北临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盯着看了半晌才指着鹅黄色的那件道:“这一件吧。”温蹊回头将霞色的那件交给秋霞,“那就这件吧。”纪北临微微一哂。“我若是没有记错,你大嫂应还没到临盆的日子,你现在准备这些,会不会过于早了些?”让秋霞与春雨将衣物都收拾了,温蹊起身,抱着被衣裳盖住视线而横冲直撞的团子爬上贵妃榻,“不是说北境冰灾?我怕天寒地冻的,东西送过去许要比平时慢上很多,我早些送去,指不定恰好就在大嫂临盆时送到了。”团子在温蹊腿上转了两圈,趴在她腿上,尾巴顺势勾着温蹊顺毛的手腕,用脸蹭了蹭温蹊的小腹,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安逸睡下。纪北临看着团子做完全部的过程,目光落在它贴着温蹊小腹的脑袋上,很久之后才收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