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改不了,谁也改不了。”两人走出好远,宋莺似乎都还能听到大师气急败坏的训斥骂声,全然没了之前的仙风道骨咬文嚼字。她看着前头人的身影,不禁问:“既然你根本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去算呢?”“大概是,我真的太需要一个人来为我解惑了?”林宋羡也露出迷茫,真情实感地反问自己。“我为什么命这么不好,上辈子是做了很多坏事吗?所以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他很困惑,歪头陷入了深思中,宋莺觉得自己触及到了一些别人的秘密,怕说错话,绞尽脑汁,才想了个安慰理由。“小孩子眼里的怪兽很可怕,高大凶猛,长大之后,才发现自己可以一拳打倒它。”她说着,握紧了拳头,认真鼓励他,“林宋羡,你要加油!”“”夜风吹拂的天桥上,人来人往,林宋羡垂眸静静看了她一会,突然问,“宋莺,要不要去喝酒?”一路上,宋莺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生怕林宋羡会带她去到什么鱼龙混杂、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她已经做好面对疾风暴雨的准备,谁知道,男生只是带她去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顺便提出了一打罐装啤酒。两人大晚上坐在马路牙子上,毫无形象,林宋羡拉开一罐啤酒递给她,宋莺小心翼翼接过,试探抿了口,被呛得眼冒泪花。“不行就别喝了。”林宋羡看时间,突然想起什么,“你也该回去了。”“我和我爸爸报备过了。”宋莺心虚说,没有把自己撒谎骗人的事情告诉他。“哦。”他轻轻应了声,仰头看着头顶月亮,城市夜空污染严重,厚厚云层遮挡住了大半光华,乌云在其中缓缓流动。林宋羡单手拎着啤酒举到唇边喝了口,喉结上下滑动,扬起的侧脸线条棱角分明,少年动作潇洒随性,丝毫看不出颓废买醉的姿态。宋莺发现林宋羡是个无比独特的人,他活得过于真实坦荡,眼里没有规则,只有想与不想。清醒而明白地直视自己的欲望。他可以去不顾所有追逐一切他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死亡。“林宋羡,这个酒好苦。”宋莺费力喝下去大半罐后,林宋羡的手边已经多了好几个空易拉罐,他瞥着女生皱成一团的脸,莫名有点好笑。“苦就不喝了。”“我只是有点好奇。”宋莺似乎有点口齿不清,慢吞吞说,“这么苦,你是怎么喝下去那么多的。”“不知道唉。”林宋羡想了下,手指轻敲着瓶罐,“大概是嘴里苦的时候,心里就没那么苦了吧。”“那嘴里甜呢?”“嗯?”林宋羡还没反应过来,宋莺已经直接往他嘴里塞进来一颗糖,双眼笑眯眯的,“是不是心里也就甜了。”这颗糖,是宋莺两根手指直接掰开他的唇,往里塞,一直抵着糖送到他嘴里面的,期间指腹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牙齿。林宋羡僵立在那,忘记动作,只有口中浓郁的甜味蔓延。他盯着宋莺朦胧傻笑的双眼,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个事实。这个在旁边一晚上才勉勉强强喝下去半罐啤酒的人。似乎,醉了。宋莺喝醉之后话出奇的多。怀中抱着啤酒罐,嘴里叽里咕噜,从海绵宝宝讲到tvb,从不吃生姜讲到红烧大猪肘子,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最后面,开始自我陶醉的唱起歌来。“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我摔了一身泥”女生把易拉罐举到唇边,唱得投入,柔软的声音因为活泼可爱的童谣变得稚气嫩弱,林宋羡揉了揉耳朵,把最后一罐啤酒喝完捏扁,隔空投进了垃圾桶了。“好了,别唱了,送你回家。”他从宋莺手里把那个空罐子拿出来,敲了敲她额头,试图让她清醒。“回家?”她眨眨眼睛,单纯无知。“我的家在哪里?”“”林宋羡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发展方向,他万万没想到一罐啤酒的威力这么大,已经可以让她醉得找不着北。他站在路边定定看着她许久,终于,认命叹气。“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林宋羡在宋莺跟前蹲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问。空气安静,宋莺费力思考过后,须臾,摇着脑袋,“我忘记了”她晕乎乎的,别说家在哪,可能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辨别不清。林宋羡抓了把头发,拎起她的衣领,把人摇摇晃晃地往前拖。“算了,我自食恶果。”他走出几步,手里的人开始不满地挣扎起来,宋莺手扯着自己前面领子,抗议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