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也知自己有错,但见了赵蘅,还有些挂不下脸来,小声咕哝着:“我哪知道她不会游泳?”
“你脑子里是不是缺根筋!”廖南星面对她完全没有了对旁人的好脸色,狠狠训道。
玉止一向是最好说话的,平时哪怕旁人冒犯他,他也都一笑置之,这回却显得很不饶人。
“这件事不光是她的责任,你也有责任。她不懂事,但你懂。且不说我夫人不会游泳,就算会游泳,早春料峭,落了水,轻则伤风,重则冻伤,真有什么,不是一句莽撞就能一笔勾销的!”
赵蘅坐在玉止身后,没看到他说这话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冷硬,一个字一个字敲在那二人头上。
刚才还别别扭扭的采珠女,竟然也一下子老实了。廖南星不用说,更是满脸羞愧。
事后赵蘅偷偷问玉止,“你今天对他那样严厉,万一以后有了芥蒂可怎么办?”
玉止发现她这完全是把自己放在后位的问法。他凝重怜惜地看着她:“你还问他?你自己差点就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万一你……”
万一,那个万一,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太沉重,他这才低了低声音:“他不是不通事理的人,事情本就错在他,我没有说错什么。阿蘅,你要知道,你自己的性命无忧才是第一位的。”
赵蘅有些呆呆的。
她总觉得玉止近来似乎有些低落。“玉止,你怎么了?”
再过几天,赵蘅特意去客店找了廖南星。
当时廖南星正和那个叫红菱的女孩子吵架。
“平安符又不是我自己要的,我是想你戴着,你当我不会担心你吗?倒成我多事了!”
“我又不是怪你使唤我,我是怪你把她推下水。你这种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我以为你把耳坠送给她了!”
“反正也不是给你的!”
“你给我!”
“不给,我已经扔了。”
红菱伸手就去他衣襟里抢。
“你坐好,坐好!给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正吵得热闹,二人看到赵蘅进门,红菱这才把人松开,白了她一眼,转身走进内屋里去。
赵蘅踱过去坐下,看着红菱的背影,“她还在误会?”
廖南星也白了她的背影一眼,“就是个醋坛子,别管她!”
赵蘅求教道:“我是想问你——”
话音未落,红菱又出来了,从手上摘下串什么,抛出一道莹润的白光,丢到赵蘅手上:“这个给你!”
是一串珠串,每一颗珍珠都比平常所见更加圆润光华,每一颗都齐齐大小,分毫不差。
廖南星道:“那是她当海女时自己拣出来藏下来的,藏了好些年,谁问都舍不得给。”
红菱并不渲染这珠串对她有多重要,只是看着赵蘅道:“你说我们的事情,现在算过去了没有?”
赵蘅看了看手心里莹莹的珍珠,一抓,也不推辞,朝她笑道:“过了。”
红菱也点点头,突然将手伸进廖南星怀中,把荷包掏出来扭头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