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已经不在她身边。
但是没关系,这一次,站在他的位置上的人,是她白飞鸿。
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再站在她的身前。能站出来与雪盈川做这个交易的人,只有白飞鸿。
她会做好。
就算要赌上一切。
她也会做到和他一样好。
“也没什么理由。”
白飞鸿想了想,笑着说。
“只是这一次轮到我了。”
“——走。”
江天月不再迟疑,弯腰背起云梦泽,戴鸣愣了一下,不忍地看了一眼白飞鸿,到底是低下头去,一手扶住阿玉姑娘,一手拉住常晏晏。
“走吧。”他对常晏晏低声道,“别让白姑娘的心血白费。”
常晏晏咬紧牙关,低着头一言不发,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扎在地上。随后一只手重重搡在她的肩头,将她推进了传送法阵之中。
“她要逞英雄就让她去。”花非花的声音压抑着怒意,因而冷到了极致,“我们走。”
常晏晏抬起头来,双眼发红,死死盯住白飞鸿那边,刚一张口说了一句“可是——”,便被花非花猛然扯住衣领,硬生生将她未出口的话给压了回去。
“还是说——”他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格外讥诮的冷笑,“你要替她去死?”
常晏晏一时哑然,似是被他眸中慑人的冷意骇到了。花非花又冷笑一声,松开她的衣领,随手将她搡到一边,抬眼看向江天月。
“驱动法阵。”他冷冷道,嘲弄似的扬起一边唇角,“不是说‘不能让她的心血白费’?”
江天月双肩一震,戴鸣像是被人当面扇了一记耳光,涨红了脸低下头去,双唇翕动,但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传送法阵在众人脚下完全展开,灵力的光辉刺痛每一个人的眼睛。没有魔尊的阻拦,这一次的传送开始得格外顺遂,只是在灵光大盛的一瞬间,却有一柄剑猛地从法阵中央掷了出来,铮然一声落在白飞鸿的脚下。
“别死了。”
花非花的声音也是冷的,随即,众人都在骤然大盛的光辉之中消失了踪影。
唯有摇动的短剑,仍在血染的大地上发出阵阵清鸣。
“鱼肠古剑。”雪盈川颇感有趣似的一笑,“我一直听闻这柄剑下落不明,没想到是被岭南道花家收入囊中,那小少爷居然将这柄神兵赠你,看来你在他心中,地位与众不同。”
白飞鸿垂下眼,灵力牵动地上的短剑,如同某种法术一般,小剑瞬间没入她的衣袖,再也不见了踪迹。鱼肠古剑本就是为了行刺而铸造,狭长菲薄,甚至能纳入鱼腹之中。
见鱼肠古剑被她收入袖中,雪盈川微微眯起眼来,神色之中更添几分兴味。
“我倒看不出,你是个使双手剑的。”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确,你左右手都有薄茧,可见平日双手都有练剑。有意思。既然敢独自一人拦我下来,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他虽说着这样的话,眼神却是轻慢的。
那既是在路边看到一只撞墙的小狗的眼神,也是打量女人的眼神。他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既像是觉得有趣,又像是在品鉴着什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白飞鸿却不为所动,只是举起青女剑来,剑锋森寒若霜雪,直直对准雪盈川的要害之处。
雪盈川挑了挑眉:“架势不错。”
他却全然没有拔剑的意思,只是望着她的剑,嘴角的弧度骤然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