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baud》紧锣密鼓地拍摄着,被放进片场的记者逮住林楚西,不怕死地追问他关于赵景和结婚的事。林楚西笑了下,说,很喜欢莉莉丝·赵,有机会希望能深入结交。记者被他这番话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楚西这是有多胆大包天,要向莉莉丝宣战。
让林楚西感到意外的是,劳伦斯突然缠上他了。这种缠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缠烂打,而是执拗的,非要林楚西去他位于巴黎的别墅做客。没错,就是当初害他被狗仔拍照的别墅。林楚西无法想象劳伦斯是如何开这个口的,他居然还有脸让自己去那个别墅做客。天知道要是他去了,第二天会不会传出更不堪入目的鬼扯报道来。
劳伦斯打过来的电话一律扔给大卫接,邀约全部用拍戏忙搪塞掉。《ribaud》杀青后,林楚西赶紧回洛杉矶躲风头。回家一看,家里养的鱼死了。这让林楚西心情非常不好,能休假的喜悦全消散光了。
林楚西看着鱼缸里的那几条死鱼,忽然想起他在劳伦斯别墅里闻到的那些气味。早前他本想和赵景和说这件事,却一直都忘了,现在才蓦地记起。
劳伦斯在巴黎的那栋别墅有古怪。
林楚西的脸色忍不住扭曲起来,如果劳伦斯家的那些奇怪气味是其他的话,林楚西根本就不想管,但问题是,他感觉到的是他老家的气息,那么,他可以推论,那栋别墅里要么存了很多很多从南太平洋中心运回来的纯净海水,要么豢养着某种生活在深海的生物。前者,林楚西觉得不太可能,除非劳伦斯脑子有坑,不然就这些海水用来填游泳池也是一种糟糕的液体,他既不能喝也没多大用处,劳伦斯没必要千里迢迢从南太平洋运水回巴黎。那么,后者的话,劳伦斯养了什么东西,他有智慧,并且感觉到了林楚西,或者是感觉到了赵景和,向他们发出了讯息。
这些都是什么狗屁事啊。林楚西忍不住骂道。
把鱼缸里的死鱼倒了,林楚西洗干净鱼缸,扔进了储物室,以后也不打算养鱼了。
晚上,劳伦斯例行的电话照旧打了进来,林楚西冷落了手机十秒钟,接了。他当然没那么傻一口就答应,总得和劳伦斯虚与委蛇一番,然后才是半推半就地顺着劳伦斯的杆爬上去。
挂了电话,林楚西让大卫顶明天去巴黎的机票。
这件事,林楚西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没和赵景和商量。
劳伦斯请林楚西去听歌剧,居然是《莱茵河女妖——罗蕾莱》。林楚西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用歌声诱惑水手触礁沉船的女妖,不管怎么样都能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塞壬,而塞壬,不正是被描绘成人鱼的样貌吗。
劳伦斯带他来看这个歌剧,到底是什么意思。同期上映的还有更为著名的莎翁剧,如果劳伦斯只是想带他见见世面,完全不用选择《莱茵河女妖——罗蕾莱》。难道劳伦斯知道了些什么?这种想法一旦在林楚西脑子里冒出来,就好似被施肥了的荒野杂草,疯长起来。
晚上,劳伦斯在别墅准备的丰盛的晚餐,并和林楚西约定好第二天去卢浮宫参观,林楚西微笑着应了,回到客房后躺在床上却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他起身站在窗前,撩开窗帘像窗外望去,正好可以看到此前他感受到这一丝古怪的空地,他感觉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又觉得这巴黎夏夜里的风莫名的冰冷。
如果地面上看不见的话,难道说是在地下?可是如果真的在地底的话,这入口又会在哪里。林楚西喃喃着,一夜无梦地睡下。第二天如约和劳伦斯去卢浮宫,回来的路上林楚西说要去买观赏鱼,又解释说他在洛杉矶养的鱼因为没照顾好全死了,现在想填一些。劳伦斯随即带他去了巴黎最大的水族馆。林楚西小心翼翼又挑剔非常地挑选着鱼。他观察过劳伦斯家通往地下的水管,买回去的鱼的尺寸绝对不能超过这水管的直径,而且他需要这些鱼足够聪明,聪明到不会在繁乱交错的水管中迷路。
劳伦斯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无缘无故冒出买鱼的想法来,林楚西带着这些鱼回了劳伦斯那栋别墅,带着鱼缸端进房间里。
林楚西用剃须刀的刀片在手指上割开一个小口,挤出一滴血喂给鱼缸里的鱼吃,那些小鱼诚惶诚恐地接下这一滴血,不明白尊贵的安卡为什么要浪费这样宝贵的献血在他们这种低等级的鱼类身上。
“在这块土地的下面,找到和这一滴血气味相近的生物的所在地,以及入口,这是你们的任务。天亮之前,不管成功与否都要回到这里。”林楚西嘱咐道小鱼们在鱼缸里游了一个八字舞,表示遵从您的吩咐。随后林楚西便把他们齐齐扔进了下水道。林楚西无法得知这样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这些小鱼们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林楚西发现劳伦斯很喜欢问他喜欢吃什么,尤其在吃饭时,每当林楚西吃一份新菜,劳伦斯总会不厌其烦地问他味道怎么样,喜不喜欢。林楚西时常被盯得尴尬非常。
林楚西越来越觉得劳伦斯不正常,而更让他感到焦急的是,他不想在这栋别墅里待了,可是那个地下入口却迟迟无法找到。林楚西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付劳伦斯。
终于,苦尽甘来,最后还是让他等到了好消息。
深夜,林楚西拎了一袋子鱼让其指路,终于找到了隐蔽在一处偏僻之地的地下入口。林楚西一路往下走着,他不用灯光照明也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便见这足有一人高的甬道修建成四方形,铺的都是不易打滑的地砖,墙壁上却根本没有安装任何可以照明的工具。林楚西感觉自己一直在缓慢地下坡,顺着这条唯一的通道七拐八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