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疏离的。
他想着想着不由走了神。回过神时他就觉得,使自己受到吸引的,大抵是季鸣霄那种独特的气质,而不单单是他的强大。
季鸣霄越是疏离,他就越想离他近一些。好奇一般,想知道离他再近一些会如何。
这时他还会想,若是自己能变厉害,或许就能离季鸣霄更近一些了。
是令他欲罢不能的愿景。
他唇角微微弯起柔和弧度,举杯,一气饮尽杯中酒液,俯身将空杯放在酒壶旁。
他单膝跪于雪地中,距季鸣霄不过一拳远的位置,手中白伞才能堪堪罩住两人。
季鸣霄偏头看他一眼,也不询问。
“如此佳节,何不共赴尘世间,暂忘仙神事?”他面上含笑,轻缓低沉的话音漫在纸伞罩下的小空间,荡在两人不算远的距离间。
季鸣霄不言着转过头去,沉默须臾,却是一手握住他未持伞的另一手。
“……嗯?”他很意外。
而下一瞬,眨眼之间,眼前光景已大为不同。他打量打量四周,季鸣霄竟是带他直接从峰顶到了浔渊宫外门地界的传送点。
趁他四下打量间,季鸣霄已然松了手。他垂首看了看骤然空下来的右手,再抬头,方注意到季鸣霄已先他一步,向着城内的方向走去。
易晗峥几步跟过去,期间顺手拂去右肩方才积落的薄雪。近到季鸣霄身侧时,他刻意把伞向着他偏了偏。季鸣霄却将他的手往回推回:“我不用。”
易晗峥原地站着,看他向前继续走,只好默不作声收了纸伞,复又跟到他身旁。
季鸣霄脚步微缓,看他一眼,道:“我是冰灵根,冰雪于我无碍。”
……可季鸣霄不愿撑伞,自己若撑了伞,就只能与他隔开些距离……
易晗峥幼稚想着,嘴上却不假思索道:“雪下得不大,不必打伞了。”话毕又觉得不怎么恰当,随着补充一句,“况且,修者本来也没那么畏惧霜寒。”
季鸣霄不再管他,只道了句:“随你。”
两人不再说话,易晗峥微偏过头,看身侧不发一言向前走的身影。这时,他突然惊觉两人身高已然相仿。他心里莫名跳了跳,突兀回想起方才季鸣霄握住他手心的温度。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沿着小道前行,徒留一连串零碎脚步,于身后鲜有人踩过的白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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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杜甫《望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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