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添油加醋说:“还?有口是心非。”
“……嗯?”
“上次我?说我?不会祝福你,是假的?。”他这次不笑了?,“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陶茹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眉间控制不住地微微抽动。
她想?,如果没有刚才,或许她会愿意相信的?。
在林耀远从胃镜的?手术间推回病房,麻药逐渐消退,但人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须臾,她没有撒谎,他确实没有说胡话,只是闭着眼睛叫了?声她的?名字。
陶茹之倾身过去,问他:“我?在,你要什?么吗?”
他不再回答,一只手却胡乱摸索着。先是抓住了?她的?手腕,接着松开,后又抓住了?她的?腰。
陶茹之起?初没有在意,猜想?林耀远会不会是意识混沌中?想?要起?身,把她当作了?一个把手。
直到那只手毫无迟疑地撩开她的?毛衣,触碰到她的?皮肤。
他冰凉的?指腹沿着她的?腰线慢慢滑动,无需指引,精准地找到了?他曾亲手刻下印记的?位置。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刺了?青的?皮肤,熟练到,仿佛他已经触碰过这具身体千千万万遍。
那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正将她的?理智不可抗力地割开,露出下面的?血肉。
*
当天胃镜的?检查结果出来初步没有问题,但是胃部上方有细胞发红,所以医院做了?切片送去病理检查,更?全面的?结果需要等到一周之后。
而这一周陶茹之就要和郭文?康飞去日本度假。
这导致她上飞机前的?心情始终不轻松,有个东西悬在那里,让她恨不得?把时间快进到一周后看到结果放下心。
可是又害怕。万一,万一结果反而令人揪心该怎么办?
林林总总想?太多,陶茹之发觉的?自己?睡眠比之前更?完蛋了?。
凌晨三点半,她摸出手机给林耀远发消息,让他必须把报告截图发给她,不能有任何隐瞒。
林耀远当然?已经睡了?,隔天早上回复她:「放心,祸害遗千年」不过后面又跟了?一条。
「你担心到半夜睡不着?」
陶茹之面不改色地撒谎:「呵呵,半夜起?来上厕所」
*
这次他们?没有从东京转去濑户内海,国内有直通冈山的?飞机,毕竟他们?时间有限,不能像上次那样悠悠闲闲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于?是一落地,当天两?个人就拎着行李坐电车赶到了?尾道。
这次的?行程是两?个人共同计划的?,但陶茹之在有些安排上故意避开了?当年的?选择,比如这次在尾道,她避开了?那家单车主题的?酒店,挑了?另外一家普通的?。
但是有些不得?不去,比如那家车站附近的?居酒屋,陶茹之想?念已久。
她把行李往房间一放,怀着雀跃的?心情奔向那里,一路上都在祈祷那家店不要倒闭,千万不要倒闭,她此行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喝一杯这里的?酒。
远远的?,陶茹之看到记忆中?的?位置依旧矗立着一家居酒屋,表情都明朗起?来,加快步伐朝那儿走去。
然?而距离越近,她突然?慢下来。
不对,招牌不对。
陶茹之彻底停下来,琢磨着是自己?记错了?店名还?是这家头已经改头换面。毕竟十年的?时间,也许是她记忆不保,也许是时过境迁,都有可能。
郭文?康从身后追上她,一阵冷风吹来,他缩了?缩脖子问:“是这家吗?”
陶茹之有些迟疑地摇头:“我?不知道。”
“嗯?”
“我?记得?是居酒屋,但是不是原来的?那家我?记不得?了?。”
“那就进去试试。”
两?人走进店内,陶茹之环视一圈,吧台和桌子的?摆设都和记忆里不一样,但陶茹之仍没放弃希望,怀抱着一丝只是改变了?装修的?可能性。
直到她翻看菜单,没有当年那款令她心心念念的?蜜柑果酒了?。
陶茹之不得?不沮丧地承认,她记忆中?的?那家店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