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五条悟没注意,悠真迅速地按住他的脑袋晃了晃,然后在五条悟危险地眯起双眸的时候,收回手,背在身后急速后退远离睁圆了眼睛的五条悟。
出于意料地轻易得手,悠真朝五条悟笑着歪了歪脑袋,转身背对着五条悟挥手潇洒地告别。
五条悟望着随着悠真轻盈的跳跃而飞扬的发尾,揉了揉自己被咒灵□□得乱糟糟的短发,心里暗叹:和精致到有些疏离的外表不同,真是意外地好骗。
他说真正封印悠真的不是出自五条家之手,但可没说他在之后没有动手脚。
不过五条悟定下的“束缚”不是以控制为目的的。
白泽悠真的传闻虽然表明了他即便成为了鬼王,也没有失去理智,甚至在他成为鬼王之际,便是鬼消失之时。
后来产屋敷家的男性没有再英年早逝,破除了维序千年的诅咒,也说明悠真守住了本心,始终没有背弃人类。
但鬼王终究是鬼王,鬼的血液残忍又暴戾,会让人类遵从内心的欲。望,即使是再善良的人类,都会在鬼血的影响下,做出生前绝不会做出的事情。
即便悠真在刚转化为鬼之后,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五条悟无法确定,也无法毫不保留地信任,悠真在现世苏醒后,会不会因为自己被产屋敷家封印而性情大变,在现代创造出更多的鬼。
身处其中,五条悟再明白不过,他的出生改变了世界的均衡,而也不禁让他思考,另一个与咒灵一样类似强大的鬼王现身,是否也会让咒术界的格局为之一变。
然而当五条悟知道的时候,先前答应的交易无法更改。
禅院家五条悟也是清楚他们的脾性,五条悟并不在乎禅院家的存亡,只在意他们惹怒鬼王后,鬼王会不会做出顺应他这个身份的事来。
无数的事例说明鬼的本性到底危险,在没看亲眼看到咒灵之前,五条悟为了以防万一,借用好奇之名上了枷锁。
但令五条悟也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个束缚很快就生效,但并不是由于悠真攻击了人类,而是恰恰相反的原因。
另一边,在回到禅院家的路上,悠真心有所感猛地一颤,脚下一滑就要从屋顶掉落下来,被走在他旁边的禅院甚尔及时扶了他一把。
“怎么了?”禅院甚尔绷紧了神经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但他不觉得以悠真的身手,会无缘无故地出现这样的失误,不由地皱眉盯着悠真看。
悠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不过,在站稳后悠真看了眼与他挨得极近的禅院甚尔。
他没有想到,从五条家出来后,会撞到没有乖乖回去,独自一人站在五条家门外的禅院甚尔。
“你就这么肯定我今晚会回去啊。”望着禅院甚尔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动了动发麻的手脚,悠真的语调不自觉地轻软了下来。
悠真也不清楚,当他发觉禅院甚尔在望到他时,刹那间因为惊喜而亮起的眼眸,咧嘴对他扬起痞痞的笑容时,自己生出的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悠真的目光在无意识中变得柔软起来。
“不肯定。”禅院甚尔很干脆地耸了耸肩,在悠真诧异的神色下,他又牵起唇角笃定地说道,“不过,你总会离开五条家的吧。”
他的意思难道是,他不离开,他便会一直留在这里等他吗?
悠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愣愣地望着背对着月光,轮廓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的禅院甚尔。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等他,这样漫长又不知时限的等待是没有意义的。
可又让悠真轻易地觉得,他好像要触碰到了对方坚硬不羁外表下,隐秘不愿展露的内心。
接触到悠真的视线,禅院甚尔俯下身,不含任何情。欲地轻而浅地吻了吻悠真的发顶。
“因为我想早一点看到你。”禅院甚尔低声说道。
或许是禅院甚尔在此刻的不加掩饰,悠真从他深色暗沉的瞳孔之中,看到了几分熟悉的神采。
心绪很乱。
呃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份期待。
勉强收拾好复杂的情绪,悠真抬起头,神色如常地问道:“甚尔你好会说情话,这也是你服务中的一环吗?”
禅院甚尔撩拨悠真长发的手一顿。
他垂下头,回视悠真端详片刻,可却也看不出太多。
“是啊,”禅院甚尔倏然一笑,恢复了平时的玩世不恭,“怎么样,有没有被感动到。”
“啊,我明白了。”悠真缓缓地低下头,手朝虚空中探去,金色的光芒溢散。
禅院甚尔明白这是悠真要给他酬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