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月郑重道:“放心。”
“邬道长,东风来了,”阴怀江起身,嗓音低沉,“我们该上船了。”
“走吧。”邬戚风脸色凝重,迈开的步子好似有千斤重。
“阿江,小心。”
擦肩而过时,阴怀江的识海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眸,落入了一片柔情的红。
阴怀江嘴角勾起,连眉梢都挑着笑。
离开了刚才四面是火的冰洞,寒气冷意又猛扑了上来,这才将将走出百来步,阴怀江的睫毛上就凝了一层霜,但他本体又是一条龙,所以其实并不觉得冷。
只是,邬戚风就不一样了,他一个肉体凡胎,修为又被狠狠压制了七成,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他一直保持合适的体温,所以他的身体一直在冷、热之间来回交替,显然这种方式会更让人吃不消。
正当邬戚风咬紧牙关,准备捱过下一轮的冷寒时,一簇火焰突然出现。
炽烈的温度将寒气逼退了三寸,邬戚风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手指头,低声问:“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到了。”阴怀江毫无感情的声音听来竟比这四周的冰雪还要冷。
邬戚风脊背紧绷,沉沉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口棺材,在冰河里飘,好像是一缕孤魂,不知来处,也没有去路。
阴怀江:“走吧。”
“等等!”邬戚风呵住了阴怀江迈开的腿。
阴怀江回头看他。
邬戚风:“我们真的要坐那口棺材吗?”他脸上笑着,可却比哭还难看。
阴怀江冷漠地看着他:“你还可以自己游过去。”
半晌,一族火焰消失在了茫茫冰河上。
把你的脸剥下来做成扇子
自阴怀江二人离开后,涂山月便占据了那处窄小的冰洞口,他一动不动地半蹲着,血红的眼瞳盯着那条冰河,他在找一副棺材。
邬戚风猜测赵乾坤很有可能就被王浮图和周启山封印在了那些棺材里,这条冰河是这整座冰牢的中枢,河里的水一半是人血,一半是蕴藏着精魂的灵液。
那些飘在冰面上的棺材其实可以看做是一个敛灵阵的实体,将活人放入棺材里,法阵发挥作用,剥脱皮肉碾为血,抽取精魂作灵液,是真正的神魂俱散死无全尸。
涂山月冷冷地看着,苍白枯萎的面孔漂浮在血水一样的浮冰上,有些他认得,有些他认不得,这些曾经的青年天骄、强者大能,可能也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归宿竟然会是一口游荡在冰上的浮棺吧。
涂山月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晦涩,他想或许他也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如果不是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