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跪在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连呼吸也没有丝毫变化。
涂山月蹲下身,伸手撩开巫木山的头发。他对上了一双眼睛,里面纯黑一片,没有眼白,也看不到眼珠。
“他被制成了人傀。”涂山月语惊四座,伸出的手停在林凛面前,迟迟不敢抚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张脸不是林凛的面孔,他的脸被人换掉了。
“我要带他走。”涂山月说着,手掌并做剑指画出一道符文打在林凛眼睛上,纯黑的眼珠渐渐褪为暗灰,身子一倒向后栽去。
“我来!”赵乾坤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不由分说地把林凛往他自己背上带,“我背他出去,你们俩护着我们。”
阴怀江搭了把手,将林凛好生安置在赵乾坤背上,涂山月又在林凛背上添了道不知什么作用的符咒。
阴怀江:“走吧,天快亮了。”
“走。”赵乾坤点点头。
“当心。”涂山月轻声叮嘱,默默走在最后。
之后的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甚至在三个人踏出碎星阁大门前都没有再碰到任何一个活物,至于在他们离开后又发生了哪些惊天动地的事都和他们不相干了。
赶在太阳升起前,阴怀江带着两人上了长乐山。
恶龙转性了?
“你真是白之际的徒弟?”赵乾坤问得心肝颤,他实在不愿去想有剑仙之称的白之际与姜殷之间有一段师徒情。
阴怀江凉凉看了他一眼,手一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不是。”
“谁说不是?”一道男声从天落下,明明是清泉击石样清列的声音,说话却偏生带着痞气。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白之际左手拿着瓢,右手抓着一把不知名的药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脸气势汹汹地瞪着阴怀江。
阴怀江全当没看见,回头招呼两人进来。
“这里还算安全,让白剑长给林凛看看伤,赵思尧也在这儿。”最后一句是说给赵乾坤听得。
“思尧?!”赵乾坤激动不已,忘了自己背上还背了个人,急哄哄就要往屋子里冲,“思尧在哪儿?”
“等等,”阴怀江拦住赵乾坤,“先把林凛交给白剑长。”
“对对,先把林凛给白剑长,”赵乾坤理智回来了些,视线扫到一个青衣男子,“白剑长?”
白之际慢吞吞将拿瓢的手背到身后,又把药草递给赵乾坤看:“我在给赵公子煎药。”
递到面前的药草干瘪瘪的,枯草一样,赵乾坤摸不准他的意思,想了想,双手抱拳,向青衣男子行了一礼。
“白剑长大恩,赵乾坤感恩涕零,日后当牛做马、衔环结草!”
“这倒不必,”白之际轻笑,指了指阴怀江,“要谢你就谢他,要不是他来求我,我管你是谁。”
白之际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赵乾坤却不敢有半分怨气,谁让他说得是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