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
“现在就可以。”
眼中的人影逐渐放大,有两瓣柔软落在了涂山月冰冷的唇上。
记忆中的紫雾散尽,最后,涂山月看到了自己怀中染血的人。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愚蠢,害得你那么着急、那么伤心,这次你能原谅我吗?”阴怀江声音很轻,他想和涂山月道歉,关于他擅自遮盖了涂山月的记忆,关于他用了一个最不负责任的方式结束了那场魇世。
被利刃刺穿的痛仿佛在心头扎了根,涂山月将怀里的人抱得死死的,贪婪地嗅着怀中温热的冷香。
幸好,他还活着。
真好,他还活着。
滚烫的泪水很快打湿阴怀江的肩膀,阴怀江无措地举着手轻抚涂山月的后背,在人耳朵边不断小声说着“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涂山月的声音冷静的可怕,在阴怀江看不见的背后一双血瞳偏执疯狂,他狠狠吸了口脖颈间甜软的香味,语气极尽温柔,“没关系。”
因为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哪怕是死。
“不管岚之前究竟做过些什么,但总归她对我母亲也是一片赤诚,而今后我也会用灵力喂养她,从前发生的事就此一笔勾销。”涂山月又将话题转回了开头。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但彼此都清楚,他们能对岚既往不咎的前提是,岚从此奉涂山月为尊,听他调遣,听他号令,此前的种种不得已而为之统统画上句号,再也不能碰了。
岚轻呼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回头望见不远处窗扉里传出的袅袅药烟,站了片刻,敛下眼中的情绪,转头走了。
只留下一句她自己知道的喃语。
“小主人的眼光还不错。”
第十日,晨光刚刚拨开云雾,阴怀江准时推开了涂山月的屋门。
涂山月听到声响,回过头。
也许是因为承袭了灵狐的神魂,如今的涂山月虽然仍着白衣,可看着却与之前大不相同。
没了旧日的清冷端肃,沉寂内敛的只站在那里便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阴怀江觉得怕是从前与他最亲近的赵思尧也轻易不敢认了吧。
“怎么了?我可有不妥?”涂山月蹙眉,捏着衣角,心下有些忐忑。
“没有,好得很,”阴怀江对着人比划,笑得眼角都弯了几分,“好一位朗月清风的佳公子。”
涂山月眉心的浅痕舒展,眼睛里荡开一抹笑。
阴怀江说错了,涂山月还是那个涂山月,不管世事如何变,他的初心始终不曾变过。
“我们走吧,岚已经等候多时了。”阴怀江伸出手递给涂山月一件银灰色大氅。
“岚要我带给你的。”他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