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的无数次自以为是的“春梦”一般,你这次也准备欺骗自己吗?
谢玦只觉背后冷汗直冒,再也无法维持一惯的冷静,一堵高大的墙直直地向他倒下,排山倒海般的自我疑问,几乎淹没了他。
而谢卿琬,也一样不肯放过他。
她的手心柔软,带着一点热热的湿意,触摸在谢玦的喉结上,仿佛在感受什么,摸索什么。
而她的唇,还隐约有扩大化的姿势。
谢卿琬如妖魅般的嗓音在他的耳边缭绕:“现在呢,皇兄,你在想什么?”
而谢玦,从来没有想过,从她的口中竟然也能出现这种声音,抑或者她的音色如常,没有改变,只是他的心境如今全然不同罢了。
……
那一日,谢卿琬做完那一切,留下“一地狼藉”给谢玦,自己倒先飘飘然离去了。
那夜,谢玦罕见地失眠了,他头回品味到了辗转反侧的滋味。
知晓了那些宫妃所说的,守着煌煌大殿,数尽宫砖的感觉。
只是,历朝历代,被数的应只有东西六宫女眷居所,这储君寝殿的砖头,恐怕还是头一次获此殊荣。
当次日晨起,伺候他穿衣的周扬见到谢玦的眼下乌青以后,更是当场惊讶地睁大了眼。
随即想起来什么,又马上垂首敛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整座宫殿的宫人比往日更恭顺,安静,仿佛生怕引起了谢玦的注意一般,连走路都是格外放轻了脚步。
人们心照不宣,都知道陛下如今不同以往。
却也无人敢说什么,只能更小心地伺候。
新旧主更替之际,朝会比往日更是隆重,五品以上的京官皆陈列其上,站不下的,更是一路延伸至了太极殿前的广场。
人多事也杂,大的小的,一桩桩一件件,皆要呈到御前过目,请新帝定夺。
谢玦的容颜隐藏在冕旒的串珠之下,群臣站在下首,隔着宝座前的丹陛,并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于是依例禀报着。
不知道是哪一个聪明过头的人,想着去讨新帝欢心,握着笏板便上前来,直愣愣地一跪:“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今日无本可奏,却是有事值得一提。”此人脸上露着讨好的笑,看着像是急于出头,生怕别人抢了先机。
“陛下的皇妹长乐公主,今庚也有十八了罢,先帝政务繁忙,未理公主婚事,白白耽误了公主青春年华,如今陛下登极,何不喜上加喜,为公主赐婚?”
“当然,以公主的尊贵,臣建议遴选京中二品或伯爵以上的德望清流之门子弟,进行试炼,择优选拔。必能使公主顺心,陛下展颜,成一段佳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