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腰隐有伤口,有血色溢出,染红雪白衣料。
皇兄这是在做什么?
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又听自己的徒弟通报着“长乐公主来了。”
周扬这才挪动着自己僵硬的身体,转身朝谢卿琬再次深深一拜:“还请公主一定要劝劝陛下,勿要如此自伤,奴才不怕被陛下责怪,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伤害陛下圣体的事。”
周扬的脸上露出猛舒一口气的表情,似乎谢卿琬的到来,几乎像是救了他的命一般。
谢卿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的,皇兄为何要自伤?
随即立马她就想起来昨日之事,顿时捏紧了手心。
她将眸光投向地上的鞭子,慢慢上去,弯腰捡了起来,胆战心惊地发现,这鞭子又粗又硬,还分布着许多狰狞的倒刺。
所以皇兄是想让周扬拿这可怖的鞭子去抽打他的身体?谢卿琬只要一想到这个场景,就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谢卿琬目光复杂地看向谢玦,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正握着一枚匕首,那匕首尖上粘着血,很显然,皇兄腰上的伤口正是他用这匕首自残导致的。
虽然她才到此地未久,但已对前几刻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想到这里,谢卿琬再也控制不住,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夺下了谢玦手中的匕首,扔得远远的。
匕首落在远处,放出叮当的清脆声音,谢玦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上来,猝不及防间居然被她成功了。
他怔忡了一下,尔后回头,恰与谢卿琬的视线在空中相接了。
她极黑而亮的眼珠,与他对视,谢玦呼吸一窒,头次主动移开了视线。
谢卿琬却不给他逃的机会,主动上前一步,话语听起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皇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卿琬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想尽办法,只为了皇兄的身子安康,可皇兄却如此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这叫她如何能接受呢?
她向来不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但在面对谢玦相关的事情时,总能生起无边的勇气。
比如此刻。
甚至敢主动拦在皇兄的面前,逼问他。
谢玦缓缓抬眸,额角的碎发遮挡了他半边眼睛,他沉默良久,平静地说:“自我惩罚,自我赎罪。”
他的目光落在了谢卿琬手中拿着的鞭子上,又沉又重:“我让周扬持鞭鞭笞我,他誓死不肯,琬琬,这鞭子如今在你手上,你可以帮我做这件事么?”
谢卿琬握着鞭子的手一抖,旋即握得更紧了。
她恨恨地说:“别想了,不可能。”
谢玦似乎早预料到她会如此回答,轻叹一口气,那其中载满了嘶哑的疲惫以及某种隐藏极深的痛苦。
“琬琬……”
他的话才开了一个头,就被谢卿琬径直打断:“所以皇兄,你是想用自身来逼我去伤害你吗,你是不是要向对待周扬一样,如果我不肯动手,你就用匕首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