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热的糊里糊涂,她早就习惯这时的病症,早就觉得习惯的,甚至有时还能凭借自己身体的不适去猜测天气变化。
可做梦梦见她爸爸妈妈,小时候贺兰月也常生病,并不是体质弱,而是纯粹被家里人养的娇惯,以至于换季感冒发烧,时不时的过敏,这种小病症总时不时的有几次。
每回她生病总是闹得家里人仰马翻。
十几岁的时候贺兰月发烧,她妈妈爸爸还是会专门请假守着她,晚上喝水换衣服总是不假于人。
贺兰月呼吸都带着火星子,神色恹恹,烧红的眼皮半睁半合,大约是小时候生病把眼泪流干净了,现在没有眼泪,也不会喊痛,半梦半醒里意识到有人在说话。
她甚至弯起嘴唇露出一个笑来,滚烫的脸颊贴着对方的侧颈,嗅闻到玫瑰的味道。
才终于吐露出一句:“小洲。”
“我在呢。”喻星洲让对方尽量倚靠在自己身上,嘴唇贴着贺兰月的耳朵,耳语道:“我在这呢。”
贺兰月哭不出的眼泪换了个人流下来,像珍珠一样于黑夜中无声无息掉落。
她抓紧了喻星洲的袖子,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林雪带了医生来,用于检测生命体征的医疗机器再次搬了回来,注射过药剂后,贺兰月总算能睡一会,喻星洲坐在床头看她,用湿毛巾擦去贺兰月脸上的汗。
她不喊疼,也不哭,只在难受的时候叫了一声喻星洲的名字,除此之外便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知何时,林雪走到床边,劝道:“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喻星洲垂着眼,他握住贺兰月的手,晚上时这双手还紧紧牵住自己,现在就平放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林雪说:“别担心,这种发热是这一年里常有的事情,看着吓人,但注射过药剂后睡一觉就会好的。”
喻星洲仍旧沉默了会,在林雪还想要开口劝说的时候,一直垂着眼皮的喻星洲忽然开口:“刚刚她好像喊了爸爸。”
林雪一怔。
喻星洲张了张嘴唇,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我听到了,她声音太轻了,估计以为自己做梦。”
他转过头,看向林雪:“可以让她和父母见一面吗?由纪,求求你。”
“什么——”林雪听着从他口中说出的名字,倍感荒唐,脑中像是有闪电一穿而过,照亮所有的黑暗之处。她说:“你想起来之前的事了!”
喻星洲笑的很难看,脸上泪痕还没有干,总是眼尾上扬流露出一片温柔缱绻的眼睛微微红肿:“你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帮帮她,求你。”
林雪:“我——”
她像是不能呼吸,在和喻星洲的对视中,眼见喻星洲丝毫不退让的双眼里藏着痛苦,而她另一个主角躺在床上安静的让人怀疑是否下一秒就没有了呼吸。
林雪像是溺水的人,几秒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房间,她乘坐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随机坐上一辆车,她踩着油门,像是要奔向无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