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栗栗:“沈老师的经纪人胡涂问您今早有没有空。”“他什么事儿?”燕名扬顺手又检查了下微信,发现自己仍然没有被沈醉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关于沈老师的商务合作。”桑栗栗说,“您之前说要亲自帮沈老师把关代言的事。”“行。”燕名扬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的甜蜜负担,“让胡涂过来吧,我抽空见他。”“沈老师要接新代言了?”刚刚还宛若没睡醒的梁策瞬间来了精神。他指尖下意识摩挲起来,就差把买爆两个字写在脸上。燕名扬冷笑着翻了下眼皮,进门前随意瞥了梁策一眼,“有我在,不会让你为沈醉钱包流血的。”“”沈醉的身体素质比不上燕名扬。他昨晚头铁冲了个冷水澡,从浴室出来后竟有一丝感冒死灰复燃的迹象。他生怕再被送进医院,只能裹了一晚上棉被,又冲了点没过期的颗粒,还喝了几大杯热水。就这样,第二天总算是没让胡涂看出破绽。“你今早先去公司见裴导。”胡涂一大清早就来了沈醉家,盯着他吃早餐,“裴导如果说什么,你就先听着,不用急着答应。”沈醉剥着茶叶蛋的壳,“我竟不知你如今姓燕了。”“”“这都是为你好。”胡涂苦口婆心,“燕总比较注意你的个人感受,裴导只会拿你去换钱!”沈醉没说什么,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光溜溜的茶叶蛋上。我的个人感受他连让我白嫖都不愿意!沈醉咬了口茶叶蛋,不声不响地翻了个圆润大气的白眼。“我也不想瞒你。”胡涂在沈醉身旁坐下,“待会儿把你送去裴导公司,我就去见燕总。”“关于你的商务代言什么的,还是燕总把关比较靠谱。”沈醉嘴里有食物,又端起白粥喝了口,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另外,之前递过来的几个本子你看了没有?”胡涂问。“看了。”沈醉咀嚼完毕才开口,“没有特别合适的。”“那个《黑日》呢?”胡涂说,“现实主义题材,角色是你的菜啊。”沈醉放下碗,拿筷子在半碗粥里搅了搅,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答。“嗯?”胡涂往前凑了凑,“你有什么想法你得说。《黑日》的剧本我觉得还行。”“不是剧本不行,”沈醉半晌才梗着脖子叹了口气,“只是我没演过这种黑色幽默的风格。”“它是披着喜剧皮的悲剧,尺度挺难掌控的。”胡涂疑惑了好一会儿,“你也有不能演的戏?”“当然有,”沈醉剐干净了碗,把粥喝光,“而且应该还不少。”尽管甚少来公司,但在《失温》之后,沈醉早已是公司里的一哥。这是个有些出人意料的事。因为裴延的公司以商业片闻名,而沈醉是个货真价实的文艺片演员。“病好全了?”裴延扫视沈醉的目光,确实像在看一沓人民币,“我听说,你还免费接了个回老家电视台唱戏的活动?”理论上,沈醉的各项经纪活动都必须获得裴延的同意,并且在公司里走流程才能签约。沈醉点点头,自己拖开椅子坐下,“琦戏。”“也行。”裴延说,“你今年过年又没有新上的电影,参加一个官方活动也有好处。”沈醉敏锐地听懂了裴延的意思。《左流》上不了春节档。这是件很自然的事,《左流》建组仓促,又是典型不卖座的文艺片。“不过12月有银云奖,”裴延手上夹了支钢笔,“你那段时间的档期必须空出来。”银云奖还没截止报名,离公布入围名单就更是还远得很。沈醉若有所思,牙在唇上滑了下,没有咬实。“你这是什么表情,”裴延莫名其妙,“不相信《左流》能入围吗?”“我觉得”沈醉抿了下唇,“这是个未知的事。”可是裴延看起来十分笃定,对沈醉的疑虑感到不屑。“您不会也相信那个说法吧。”沈醉犹豫片刻,还是坦率道,“关于我很得银云奖青眼的事。”“什么?”裴延不知是真没听说过,还是故意装的,“银云奖还有吉祥物?我怎么不知道。”“哦”沈醉偏了下头,“之前蒋恺的《蓝天之下》硬要找我,说是圈内很多人迷信这个。”“原来如此。”裴延嗤笑一声,“你不必妄自菲薄。”“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拍什么?我短期内没有新项目。”“递给你的本子我也都翻了一遍。就剧本来说,也就《黑日》还凑合。”“我不太适合《黑日》。”沈醉把早上应付胡涂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没演过这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