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给燕名扬发了一条微信,说她临走前,听见沈醉很小声地在喊“哥哥”。燕名扬无力地捂住了脸。他甚至有点想哭,只是他早已不是个能哭的人了。夜色深了,江边散步的人渐渐无了。偌大的一片,只剩下江水、风声和偶尔的鸣笛。燕名扬点开通讯录。他手指微颤,按下那个键时犹豫了很久。电话接通,那一头的声音十分不耐烦。“喂。”裴延颇为不满,“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燕名扬没有回答裴延的问题。他目光放空,远眺着接天的江面,“演员出不了戏,一般要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裴延显然心情很不好,“出戏了就好了。”“我问的就是要怎么出戏。”燕名扬问。“多玩乐多睡觉,少想那些已经拍完的东西,多找点现实中有趣的事分散注意力。”裴延话语平平,“慢慢就走出来了。”燕名扬举着手机,半晌都没说出话。别的演员出戏,只需要从戏里走回现实;而沈醉出不了戏的原因,恰恰就在于现实。“行了我挂了,”裴延多一句都懒得说,“沈醉的事你自己慢慢操心吧。”“那要是回到现实还走不出来呢?”燕名扬抢在裴延挂断前,急匆匆地开口。“沈醉的情况比较特殊。”他语气既乞求又严厉,“你让他演这个戏,就应该知道他会容易入戏太深。”“”“关我什么事,孽又不是我造的。”裴延小声迅速地嘀咕了一通,或许还翻了个白眼。燕名扬语气平静了些,又道,“沈醉要是一直走不出这个戏,也很难再接别的电影。”“悲剧让人意难平,意难平又无法释怀就会走不出。”裴延没好气地提点燕名扬,“真不行的话,你只能釜底抽薪——复刻当年,再重写一个故事结局。”--------------------大家生理期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啊(。我今天生理期懒懒的不想吃饭,差点低血糖昏过去了,幸亏有经验丰富的室友救我出戏重写一个故事结局?燕名扬坐在江边,被风吹得心发乱。他燕名扬如今和沈醉的关系全靠那一口意难平的气吊着,而重写结局意味着释怀。释怀之后的小菟还会喜欢哥哥吗?燕名扬脑仁钝钝发疼。他迟缓地躬身站起来,颓唐无奈地望着江面。“哟,这儿大晚上还有个人!”两道亮亮的白光晃来,燕名扬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皱眉偏头看去。打着电筒的是两个夜间巡逻的保安,看见燕名扬时还有些好奇和关切。“你是外地游客吗?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呆在这儿。”“怎么了。”燕名扬问。“年轻人,”年长些的保安像是颇见过些世面,语重心长道,“别想不开啊。”“”燕名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他生硬地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很久没回老家了,来这儿吹吹风。”年轻些的小保安似乎还不太放心,想上前多看两眼。年长的那个却经验丰富,拉着他走了。燕名扬不是一个会服输的人。他能妥协、能退让、能孤注一掷地去赌去搏,可他永远不会真正被打败。他天生一股无穷的斗志,让他在任何环境里都不会放弃、不会认输。保安走后,燕名扬又吹了半个小时的风。然后他点开手机里的工作清单,挑了个原本可有可无的事项,决定天亮后就去出差。翌日。沈醉被小安的敲门声吵醒,坐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扔开小兔玩偶,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小安拎着早餐,欲言又止。她没好意思说昨天燕名扬已经什么都看到了。“早上桑栗栗打来电话,说燕总临时去出差了。”小安放下早餐,“这几天不能来了。”沈醉没有表达不满,“哦。”说出差就出差。昨晚也没来看我。燕名扬这次的差出了很久,期间在微信上对沈醉的关怀倒是还算殷勤。沈醉在这种时候总是很懒得搭理燕名扬。他的病一日日地好了,过几天就可以回上海工作了。胡涂给沈醉约了几个杂志写真和专访,《左流》也有些后期工作需要沈醉配合。沈醉有时甚至觉得,没准自己都出院了,燕名扬还在出那个不知所谓的差。这天下午,刘珩来了。他是拍完另一部电影,返程途中路过琦市。尽管戴着墨镜和口罩,刘珩出现在医院时还是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小安不得不在门口放哨,病房里只剩下了沈醉和刘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