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拿着水杯,“他主要是怕我去跟那几个政府部门的人应酬。”“啊?”梁策有些奇怪,“为什么。能上官方的节目,也是个不错的背书啊,何况还是你家乡。”“我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能上什么节目?”沈醉一觉醒来简直气若游丝。他放下水杯,又靠了回去,“我从来不参加综艺的。”《流苏》十级学者梁策若有所思三秒,忽然道,“沈老师,你不是会唱琦戏吗?”胡涂是在下午快五点时的时候接到沈醉的电话的。当时他正格格不入地跟着一起参观项目。午饭结束后,燕名扬大约是不想让这些人去医院打扰沈醉,便主动应允了下午的进一步活动。他没真松口答应什么事,所以一直没能脱身。胡涂也找不到借口离开,只得不尴不尬地同他们一起。即将前往晚餐地点时,胡涂手机响了。他溜到一旁接通,“喂。”“喂。”沈醉声音还是轻飘飘的,显然烧还没完全退,“我刚刚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了我的一个特长。”“什么?”胡涂问。沈醉:“琦戏。”“”胡涂疑惑道,“你不是说你就拍《流苏》的时候会唱几句,之后都忘光了吗?”“那也算是有点基础嘛。”沈醉应该是鼻子塞了,说话糯糯的,“突击一下,总还是有机会的。”“e”胡涂没有发表意见。“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提。”沈醉已经替胡涂做了决定,“就说我能在节目上表演一小段琦戏,不过得给一段时间让我练练。”沈醉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吃晚饭的时候到了,他晚餐时要有劲些,比中午多吃了半碗饭。饭后梁策陪沈醉在医院的花园里散了一小会儿步。之后梁策便回去了,沈醉在病房里呆到晚上八点四十五都没还听到燕名扬和胡涂的消息。沈醉把小安也赶走了,他独自在平板上放着琦戏的视频,边看边生闷气。他从前跟着刘珩去过一两个应酬性质的饭局,想起来就讨厌。白天水吊得有些多,沈醉九点多就困了。他把平板支在一旁,躺下后听着琦戏酝酿睡意。不知过了多久,门从外打开了。应酬性质的局,燕名扬经常参与。他这次被扯住了沈醉这个弱点,已经做好了要打破原则进行让步的准备。没想到晚上饭吃到一半,胡涂突然说沈醉愿意回来唱琦戏。对于琦市方面的人,这简直是喜从天降。不仅能利用沈醉的名声,还能宣传琦戏。燕名扬却怔了好一会儿,甚至有几分措手不及。这顿饭局在其乐融融的祥和气氛中结束,燕名扬脱身后就抓住了胡涂,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胡涂:“沈醉傍晚那会儿突然给我打电话的。我想了想,这事要能成,也算是个好事,就答应了。”燕名扬蹙眉道,“沈醉的琦戏是小时候听他奶奶唱的。他要愿意登台表演,还能等这么多年?”胡涂不太清楚沈醉的家庭情况,一时没怎么明白。“我去医院看看他。”燕名扬看了眼时间。琦戏的定时关闭早就到了时间,病房里静悄悄的,灯也关了好几盏。沈醉躺在被窝里,几根软软的手指抓着被角,已经睡着了。燕名扬应酬了将近一天,刚从饭局上下来。他神色如常,脸上连一丝多余的疲惫都看不出来,只有凑近时才能闻到有轻微的酒意。燕名扬脚步轻得很,呼吸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在沈醉床边俯下身,借暗光里打量着这张小小的脸。已经睡熟了。明天再问吧。燕名扬抿了下嘴,喉结滚动。他把沈醉的两只手缓缓塞回了暖暖的被子里,打算离开。燕名扬正要起身,只见那双刚才还闭得乖巧的眼睛倏地睁开,圆溜溜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自己,亮得惊心动魄。“你,”燕名扬心漏一拍,仿佛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吵醒你了?”沈醉一张小脸冷漠得毫无表情,“你来干嘛。”“我来看看你。”燕名扬措辞片刻。沈醉生硬迅速地撇过头,就差把“不让你看”写在脸上。病房并不小,却由于安静和黑暗而变得好似没那么大了。这个空间里所有值得注意的元素都汇集在病床前,小小一隅之地。燕名扬俯身在沈醉身侧,目光在他薄如蝉翼的肌肤上逡巡。沈醉又瘦了一点,不怜爱他简直是一种犯罪。鬼使神差的,燕名扬蓦地凑上前,在沈醉鼻尖上轻啜了一下。沈醉登时呼吸一窒,眼睛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