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陪着笑道:“里正大人说笑了,我家哪拿得出一两银子……”
里正当时就恼了:“我吃了撑的,一大早跑你家说笑来了!”
田老汉心头一紧,自己说话造次了。
里正继续道:“林氏的丈夫在县衙里当差,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奉禄交在你们二老手上,一年下来少说有二十两!你们手上怎会没银子,又怎会拿不出,分明是搪塞!”
田老汉大喊冤枉:“家安的银子我们从未见过,他在县里开销大,二两银子还不够他花销的,每月还从家里至少拿个一两银子才勉强过得去,我们还要养着林氏母女三个闲人,家里负担实在重,求里正大人明察!”
里正冷着脸,厌恶地紧锁着眉头看着一副六月飞雪含冤莫白的田老汉,脑子里蹦出“刁民”二字,冷冷道:“林氏母女在你家种那么多田地,全村人有目共睹,她母女三个哪里吃了你一口闲饭!你这可不是胡说!”
田老汉知道自己话说的太过了,忙低下头去,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心想,你说这些也没用,我一口咬定自家没有银子,你还能动手搜不成!
田采薇瞪大了眼睛,惊问道:“二两银子还不够我爹一个月的花费么?难不成他在县城里花天酒地、吃喝赌嫖?”
她这话一出口,立刻在围观的村民中间引起巨大的反响。
刚才田老汉一番狡辩,眼看要蒙混过去,他们谁不是气得要死,却无可奈何,认定了今天林氏母女被白打了,可田采薇这一句话算是扭转乾坤了。
众人都帮她道:“就是!如果不是吃喝赌嫖每个月哪用得着这么多银两?”
“这种败类怎能留在县衙内当县尉?干脆我们写份联名信给县老爷,让县老爷革了家安的职,把他赶出县衙!”
一个村民建议道,立刻获得一片叫好的支持声。
田家的人全都傻眼了。
不过田老汉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很快就站稳了脚跟,斥责田采薇道:“你这不孝女,哪有这样诽谤自己亲爹的!你父亲每月大把花钱可全是为了公务!县尉的职责是什么?是带着捕快追捕犯人!
追捕犯人有时难免会伤及无辜或是撞了小摊小贩的摊位,也有捕快会受伤。赔偿那些小贩的损失和给捕快治伤,这些钱都是你父亲自己拿银子赔上!
上个月你父亲在大街上追捕一个逃犯,打斗时,把一个百姓正要卖的一笼鸡给撞翻了,笼子里面的鸡全跑了,那一次你父亲就赔了那个百姓三两银子!”
田采薇在心里暗赞,好口才,铁树都能叫他说得开花了!
她一副如假包换的惊喜模样:“真的吗?我父亲真的这么好?”
☆、揪住不放
“当然!”田老汉心里划过一丝疑惑,自从采薇这个小贱人上次被打得断了气后又诡异的死而复生之后,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异常难缠,不然今天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可怎么突然又傻了,这么好骗了?难道是……她又恢复了正常?
田采薇看着田老汉变幻莫测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心里冷哼一声,你所说的,我都会让它们变成利剑直刺你的心窝!
她对着那些村民道:“各位大叔大婶、大伯大妈,你们可听见了,我爷爷说,我爹每月开销那么大,不是因为吃喝赌嫖,而是补贴在了公务上!”
田采薇的话一说完,现场一片鸦雀无声,众村民都用看傻子的目光吃惊地看着她,随后所有的人都泄了气,看来他们对这次想让田家吃瘪的愿望落空了,苦主是个傻子,叫他们怎么帮?
烂泥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