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好的房子与田采薇母女几个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不论是正房还是东西厢房都没有她们家的份。
她母女三个所住的房间在东厢房的尾子上,是间又低又矮又破的茅草屋,用几根只有小孩大腿粗的木料撑着,这里有许多原始森林,木料并不缺,田家用这么细的木料做茅草屋,摆明了没把林氏母女的安危放在心上。
茅草屋真的很小,据田采薇目测应该只有十个平米,一张炕就占了一半地方,炕头放着两个并排结实的大木箱子,其中一个箱子上上了一把锁。箱子上放着一床烂铺盖。
炕头边是一个柜子,再就是一张旧得有些摇晃的桌子和几张凳子,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西厢房尾子上的厨房是青砖黑瓦房不说,面积也有十多个平方,她母女三个住房条件还不如厨房。
母女两个刚走到宅子附近,碰见邻居张婶子正出来去水塘里洗小白菜,她笑着和林氏田采薇母女两个打了个招呼。
张婶子和田家关系并不好,因为田家盖这所宅子的时候有点仗势欺人,仗着二儿子田家安在县里当县尉,故意把院墙和屋顶盖的比张婶子家高,这在那个朝代是风水大忌,认为邻居过高的房屋院墙会压着旁边矮房子邻居的运势。
不过当时两家争吵林氏并没有参与,她从心里觉得田家过分了,两家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又是一个村子里的,干嘛非要盛气凌人踩人家一脚,太不厚道了,自然不会去帮忙吵架,因此张婶子是和林氏母女几个说话的,她也知道正因为林氏没有站在田家那边一起欺负她们张家而被田家视为罪人,没少为这受委屈,
林氏和田采薇与张婶子寒暄了几句,走到了田家宅子的大门口,刚要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传来魏氏令人听了心律不齐的破锣嗓子声:“是谁偷了我的鸡蛋,快点交出来!不然叫我查出是谁干的,三天不许她吃饭!”
林氏闻言,把伸出去准备推门的手缩了回来,转脸看着田采薇。
宅子里寂静了片刻,就听见魏氏的三媳妇马氏阴阳怪气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小满咯,一大早的只有她进过鸡舍喂过鸡。”
“对!肯定是小满这个家贼,她可是有偷吃过的前科!”魏氏的宝贝疙瘩独生女儿田金菊连忙附合。
田金菊所说的是田小满三岁的时候,有次饿得受不了了,偷偷从厨房里偷了一块冷透了的蒸红薯吃,被田金菊给逮着了,几乎把她打死的那件事,从此以后田小满变得特别胆小,而且即使就算饿死也不敢再偷拿家里一点食物了。
林氏听到这里,心里叫了一声“不好!”赶紧推门而入。
只见魏氏已经厉起双眼,一巴掌向田小满扇来,嘴里恶狠狠咆哮:“叫你偷吃!看我不打死你!”
田小满一路躲闪一路打着手势辩解:“奶奶,我没偷鸡蛋!”一激动就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前两几天才发过高烧,虽然烧退了,可是并没有好利索,总是胸闷咳嗽。
魏氏见小满不仅不承认,还躲开她的巴掌,顿时来气了,血口喷人道:“你这贱人,偷了鸡蛋吃还理直气壮了,敢动手打我了!”
林氏冲过去用身子护住田小满,低三下四苦苦哀求道:“娘,小满不是打您,她只是打手势辩解,她没有吃鸡蛋,求您别打小满,她才生过病,身体还没恢复,不能打的!”
“一天到晚装病,打一顿就好了!再说,那些鸡蛋不是她偷吃了,难道是我偷吃了?”魏氏强词夺理道,见林氏护崽,更是火大,左右一看,抄起小孩子胳膊粗细的洗衣杵向林氏和田小满挥来,这要打在身上该有多疼!
田采薇箭步冲过去,劈手夺过魏氏手里的洗衣杵,手一扬扔到了房顶上,敲碎了好几块瓦。
魏氏肉疼死了,指着田采薇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赔钱货怎么不死哩,尽在家祸害!你把老娘的瓦打破了你赔!”
田采薇小脸冷得几乎要结冰,不善地盯着魏氏,然后阴冷地扫视了马氏和田金菊一眼,沉声道:“只要你们谁敢动我家小满一根寒毛,别说打破这两片瓦,就连这整座房子我都敢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