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汵果然抱着他随便走。
这人不但神经奇奇怪怪，还仿佛是个路癡，付孤舟看着他几次随便走去的地方……
皇宫里最破最荒僻见不到一点阳光的地方都给他走完了。
楚霜汵会抱他去到浣衣局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的。去浣衣局就算了，还去到浣衣局最破陋光照最不好的地方。
浣衣局好像也设有官职，不怎麽高，一般是来养老的。
从太上太皇开始后妃寡淡，本来皇宫里都会有冷宫，没那麽多妃子，冷宫就荒废了，在前几十年犯了错的妃子开始不进冷宫被发配浣衣局干活。
还有犯错的宫女和太监们。执掌浣衣局的最高宫女主管，据说是星禾的亲姑姑。
宫女也分三六九等，一般不是特别大的提拔不经皇帝之手，主管姑姑说了算。因此，星禾有现在的地位，跟她这姑姑也有一点关系。
不过星禾确实是个有才智、管理事让人放心的姑娘。
一个太监犯了错进来又不好好干活不是偷懒就是出错，被底下管这一片的宫女姑姑刚惩罚过，听到外面齐齐的参拜陛下的声音，头发遮面满脸污泥就跑出来跪倒在二人面前，使劲磕了几个头，擡头看向付孤舟道：“陛下，我是王善啊！奴才知错了陛下，陛下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奴才一定好好服侍您，陛下！”
楚霜汵在他跑过来跪下磕头时，自觉抱着付孤舟往后走开，退开了几步后，付孤舟也满脸嫌弃同意，走出这种地方。
哦，去投靠章之珣，章之珣也不要又扔回来的人。幸好章之珣没要他，不然连在这儿洗衣服的命也没了。付孤舟庆幸自己穿的衣服不是送到这儿洗。不然他真怕给弄上不干净的东西。
付孤舟戳了戳楚霜汵心口偏上位置：“楚国也有这种地方吗，你小时候去过？”
“去过。”楚霜汵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带陛下来这地方，陛下说的随便走。”
付孤舟：“……算了，朕来随便指路你走。”
毕竟他对这皇宫也没有特别熟悉。
两人像走迷宫一样，四处乱撞，走许久走出这偏僻的地方，付孤舟问：“你去浣衣局做什麽？洗衣服？你还会洗衣服？”
毕竟楚霜汵十岁被送来到姜国，再前面，即便再后，也还是个孩子。
楚霜汵点头，“会。”
“什麽都会？”付孤舟感到稀奇，仰头问道：“要不以后朕的衣服你帮朕洗吧？”
楚霜汵道：“可以。”
付孤舟不可置信。“真的可以啊？这麽好说话？这你都受得了？”
楚霜汵不说话。
付孤舟郁闷，在人怀里扯了扯他的两边嘴角，“昨晚上不是挺会笑的吗，笑笑。”
楚霜汵被他扯动嘴角往上扬起，看起来却没一点笑意，付孤舟手一放下，那张脸依旧平静无比一点情绪都没有。
“往这边走。”走到一条三条岔的小径路口，付孤舟随意指了个阳光照到最多的地方，还是好奇：“你几岁去的浣衣局啊？”
“三岁。”楚霜汵道。
付孤舟一窒。三岁那年，楚霜汵的母亲刚被楚帝烧死。付孤舟瞪了瞪眼，声音弱下去很多，主要被惊撼到了：“三岁就会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