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不会是专门等我的吧?”
虽说认识,但交情毕竟不深,因而秦天成颇为疑惑。
刘至善又是哈哈一笑:“你说对了!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秦天成微挑下眉,擡腕看眼时间,正待开口,却见刘至善伸手指指不远处的石桌石凳:“去那边坐下聊会儿?”
他不好再说什麽,便缓步朝石桌走去。
刘至善却转身打开车门上拿下来两张报纸和两瓶水,快步追上他。
“等下。”刘至善说着,把两瓶水放在石桌上,又将手里其中一张报纸递给秦天成,示意他铺在旁边那个石凳上。
待两人坐定,刘至善,掏出烟盒,朝他示意,见他摆手,便自己抽了根出来夹在指缝里,却也不抽。
望着远处泛着微波的万柳湖面,沉默片刻,刘至善缓缓开了口:“我是刘媛的老爹。”
秦天成倏地擡眼,看向刘至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啊,别误会,我们本地人管最小的叔叔叫老爹。”刘至善忙解释道。
“所以……”秦天成突然有点失语,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说什麽。
“没有你想的所以,倒是有巧合。”刘至善摇了摇头,“谁会想到这麽巧,我的侄女跟你是同学。”
“您,知道我怎麽想的?”秦天成不明白自己什麽时候变傻了。
刘至善定定瞧着他,眼神很是真诚:“天成,下面我说的话,希望不会惊到你。”
“刘先生,如果是关于您侄女——”
他垂下眼帘,刚想说“那就不用说了”,却被刘至善打断了:“从前你叫我刘叔叔的。”
“刘叔叔?”秦天成重複了一遍这个称呼,从记忆里翻找着熟悉的片段。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三岁,自然不记得我,不过,在火车上遇到的那次之前,大约是你七岁那年吧?我去过你们家。”
听他提到自己七岁,秦天成想起那时妈妈还在世,再对上刘至善的那双诚挚的眼睛,突然面色一白,嗓子有些发干,眼神不自觉移向一旁:
“刘叔叔,原来是您。”
“是的,天成,我是你妈妈大学的同学。”
这便是当初力劝妈妈回京发展的那位刘叔叔,也是被秦建国怀疑与妈妈有私情的那位刘叔叔。
秦天成感觉嘴里泛起阵阵苦涩。他搞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麽心情,似乎有些许的委屈,又有微微的怅然,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怨念。
他轻咳一声,抛开这些複杂情绪,重新对上刘至善的视线。
“刘——叔叔,”他声音有些滞涩,“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