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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十一年,诸多片断,各种记忆,欢声和笑语,都一一从他的心底浮现到眼前。
不忍心叫醒这个家伙。
可眼看那颗脑袋再一次要滑落,他伸出手去,扶正了。
剧终了。
关了电视,就只剩下窗边书桌上的台灯直射向桌面的黄晕光亮,大半个屋子处于让人安心的黑暗中。
唯有墙上披着绿黄蓝国旗的罗马里奥,似乎在不经意间窥到了什麽,却又似乎什麽也没发生。
他思索了几分钟,终于侧转过身,拉着吕鹏飞的两支胳膊,轻轻放在自己的双肩上,慢慢把这家伙背起来,一步一步,往床边挪。
谁知刚放下,这小子居然醒了。还说什麽要去洗漱,不然会被他嫌弃。
他不由失笑,自己真的有那麽洁癖吗?
或许,有吧。
但好像,也只是这麽要求自己,对那小子从来没说过什麽,竟然也被悄悄记住了。
而刚刚那一抹有些异样的情绪,也在吕鹏飞状似调侃的话语中很快烟消云散。
第二天一早,仿佛什麽也没发生过,两个人照旧过着“逍遥”的日子,看书、写字、画画、听音乐、看电影,偶尔打两把游戏。
几天后,高中开学,秦天成家教的学生也假期结束,他不得不离开清水市,回去京城继续工作。
站台上,两个人并肩站着,一时沉默无语。冬日的冷风吹过,面颊上有明显的刺痛感,他们却都没有去拢拢围巾,或者紧紧外套,就那麽静静立着,眼望前方。
“火车来了。”吕鹏飞打破了寂静。
听到火车缓缓驶过来的声音,秦天成突然觉得心髒似乎被谁的手攥住,缓慢,却有力,让分无法挣脱。
他转头去瞧,正撞上吕鹏飞弯着的眉眼:“哥,我会去找你的。”
夜里十二点,火车行驶在黑黢黢的平原上,像一头沉默前行的兽。
车厢里已经熄了灯,只留下靠近车厢底部微弱的光线,给起夜或上下车的人照明。
一个小时前,秦天成把自己的下铺让给了一位老爷爷,他不忍看对方一把年纪,还要艰难顺着梯子往上铺去爬。
把东西挪到了上铺,他仰躺在逼仄的火车上铺,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车顶,毫无睡意。
躺了一会儿,他翻个身,刚想要调整一下睡姿,却又停下来,轻轻躺回去。还是别动了,会吵着下面睡着的乘客。
可是一直平躺着,身体有些僵硬。
今夜,注定无眠。
他,或他,都一样。
考虑到假期留校和提前返校的师生,a大虽未没开课,还是在初十这天开放了一个食堂,好让勤奋的学生们不至于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