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教练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不过今天打球也差不多就到这会了,李景帆接了个电话,就去更衣室洗澡换衣,然后出来开车直奔机场。
国外几个朋友这几天来b市参加一个交流实验室,之前几次来b市都因为种种原因没见上面,这次刚好有机会,无论如何都要一尽地主之谊。
李景帆开车挺稳,只有在等红灯的时候手指头无意识敲打着方向盘才流露出一丝迫不及待。
这次来的几个人里,一个是他同门师兄,还有一个是小了好几届的师妹,都在一个圈子,也就最开始稍微生疏了一下子,很快就热烈起来,尤其说到李景帆近几年的“销声匿迹”,一圈人都十分不满,押着他在群里发认错视频,指天发誓以后好好生活好好学术……还要他两年之内必须出一个核心成果。
李景帆乖乖认错,学术核心什么的却没有随便认下,师兄故意脸色一变,假装要训他,刚好导师的视频电话接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叽里咕噜一阵痛骂。
一群人幸灾乐祸在一边看李景帆挨骂,看得差不多又挨个上去劝架,闹闹腾腾一直到十一二点才完。李景帆将他们送到主办方安排的酒店,才重新坐回车子,准备开车回家。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还远远没有到b市真正陷入沉睡的时间,只是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少了一些,但街道两边的灯火却没有减少太多璀璨。
大概是这样似曾相识的灯火让他一时间记忆模糊了一瞬,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就已经拐上了另外一条路。
然后不知不觉开到了北边的那个山坡上。
地面上、树干上、树枝上都还涂抹着一层薄薄的白色。
就像是他上次……几年前来这里时一样。
李景帆推开车门时才意识到自己还带着围巾,脖子热烘烘的,他把围巾拽了下来,随手塞到了副驾驶上,干脆把外套也脱掉了,才“碰”的一声摔上车门。
天色暗暗沉沉,倒是隔着树枝能看到市区的灯火。
李景帆原地跳了几下,搓了搓手,就一撑胳膊,利落的翻上了那块大石头。
风一下变大了,呼啦啦的吹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李景帆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就用脚尖踢开一片积雪,坐了下来。
这里安静的不像话,耳边只有呼啦啦的风号。
李景帆手心撑在冰凉粗糙的石头表面,没一会就感觉浑身发冷,但是却一点都不想走,甚至还想要整个人躺下去,让冰凉的地面给他降降温。
他这么想,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等到后脑勺触碰到坚硬的表面,并且微微一凉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其实就在当天早上,在从张少奎那里拿到答案之后,李景帆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的决定做的如此之快,好像是生怕自己反悔,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李景帆知道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但是内心深处,却难免会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其实……说不定还有别的可能?
他已经放任这个声音存在很久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放任它继续存在最后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