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也许那后劲极强的毒药,势必是要跟随着他一生的了。
保住火之国
尽管已经时隔六年多,在回到冥界的时候看到这个房间的一木一砖,熟悉感纷纷涌上来,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稍微移动一下头部,一张离得极为近的大脸让他猛地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被禁锢在那张椅子上,动弹不能。
“啊,你好。”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那个男人终于后退了几步,尽管两个人的距离还是算很近,不过总算能够看清楚这个人。这是一个头上长的一根直角的白色长袍男人,他有一头过膝的白色长发,但是看上去却很年轻,不过眼睛就好像玻璃珠子一样,圆又大,让人看着生畏。比起千年妖狐那还残留着和人类以假乱真的外貌,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
他的声音尖利,听着就像是耳朵被针刺过一样,让人难受。
“我是,白齐麟。很久不见。”他说道。
“我们见过?”天天皱着眉头问道,身体在挣扎,但依旧是被牢牢的禁锢在椅子上,就连大幅度的转头都做不到。这个妖怪出现得非常的蹊跷,在此之前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尽管他出现后还是觉得这个人感觉很透明,存在感极其的稀薄。
自称为白齐麟的男人缓慢的摇头,给人一种他很迟钝的感觉。他说道:“大概…吧……”不确定的再次晃了晃脑袋。
“科长呢?或者……”天天的话还没说完,这个看上去动作迟缓的男人却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女人吗?她‘死了’……”
天天猛地瞪大眼睛盯着他。“灵魂是不灭的,不是吗?”从那个世界的归来,不也是见证了如此吗?
白齐麟显然没有料到这句话会带给天天那么大的反应,他嘴巴张张合合了一会,看上去有些迷茫,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最后说道:“我负责你这一次的任务。这一回的任务是,保住火之国不灭。”这句话一落,眼前一片暗沉。
天天没有料到这次竟然那么快就开始任务,显然那个妖怪并没有长谈的意思,但是……科长死了?那个女人怎么会‘死’了呢?所谓的死亡…难不成是…灵魂消亡?但是,不是说那是最大的赏赐么?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如果要算来的话应该是一瞬间的吧,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有从上一次任务里回神过来的天天,显然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的报酬。
每一次得到身体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明显的恶意,这样软弱的身体……能够派上什么用场。在一间天花板结着蜘蛛网,榻榻米上有着白蚁洞的房间醒来,这个房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尽管它破旧而肮脏,却能够从木头上的精致花纹看出来,这间房子刚建起来的时候铁定是观赏性非常高的。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日本旧式房间,六叠半榻榻米大,他躺在了还算干净的床铺上,头部的昏沉和身体上的滚烫让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发了高烧,而单凭着手掌的大小,这个身体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岁。
满是破洞的纸门被拉开,一名瘦如柴骨的老人艰难的抱着一个水壶走进来,非常宝贝的样子,就好像抱着绝世的宝贝。他进来后,看到天天醒过来,眼泪就掉了下来,老泪纵横的看上去格外的心酸,他用干瘦的双腿走过来,将水壶放在了地上,正坐在天天的床铺旁,沙哑着声音说道:“太好了,殿下。您终于醒过来了。”他说着,声音已经硬咽。
“现在…是什么时候……”天天同样艰难的开口,干渴的喉咙让声音听着很难听,而身体也越加的难受。
老人马上打开水壶,从里面传出来苦涩的臭味,是天天不喜欢的中药的味道,而且似乎要比印象中的中药要更加苦。老人像是怕自己小主人因为怕苦而摔了这难得的药水,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说道:“殿下,您已经睡了一天了,这是药,您喝完了就好了。乖,喝光了,老仆给您买糖。”但是看上去很狼狈消瘦的老人,显然是不会有钱买糖的。
天天不是老人真正的小主人,他的小主人已经死了,来的是一位冥界的恶灵。在老人的帮助下坐起来,安静的喝光了那些药,但是那些药要比想象中苦得太多了,就好像是黄连熬煮出来的,但是那散发着的恶臭,显然比喝黄连水还要让人恶心。老人极为意外的看着自己的小主人将药水全部喝光,还没有哭闹,喝完了将水壶往地上一放,沉默的看着他。
“您、您长大了……”老人冒出来的这句话,让天天不禁嘴角一抽。但是老人的话还没有停止,“真是太好了…老仆以为您出事了,阿章夫人真是太狠心了,老仆求了那么久,她才肯让人煮点下人都不愿意喝的土配方……”絮絮叨叨的老人似乎是已经被压力压得太久了,因为小主人一时的听话,反而啰啰嗦嗦了起来,看得出来他遭遇的境遇实在是太过糟糕,已经被现实击垮的老人看着实在是难受极了。
不过从他的絮叨里也知道了很多。比如他现在是8岁,是一名大名的儿子,排名夫人的刻薄为难下越来越困难,就连发高烧,也不肯叫医生过来,在这名叫做若丸的老仆人的祈求下,所谓的土配方的药物里应该也加了不少脏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