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加把劲儿,实在不行可就要顺转剖了。”疼痛无休无止,折腾了他一天一夜,直到张涛恨不能一头撞死在产床上的时候,他的妻子在外打了个麻将还和姐妹们吃了个饭,他才耗尽了全身的气血,生出来了一个八斤的掌上明珠。“总算,总算生出来了……”张涛已经疼得麻木了,眼泪毫无声息的往下掉,“我这辈子不会再生孩子了,我本来……我本来也不应该生孩子的,我是个男人。”“男人不生谁生?你还想让你老婆家断香火啊?”护士抱着孩子。张涛想起了那么一句话“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如今他也体会到了生孩子撕心裂肺的感觉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生孩子,宁愿直接孤独终老养两条小狗。“胎盘还没生出来,别放松。”医生又忙碌了起来。张涛脸色一白:“胎……胎盘?”医生早已经见惯了这场景,毫无音调地下令道:“按压产妇的肚子,把胎盘挤出来。”张涛这边徐伊月情绪失控,兀自哽咽到失语,卜星和梅梵瑙黏黏糊糊的视线立马便错开了。小梅抽了张纸递给对方,目光里的同情暗暗涌动:“大可不必为他难过。”对方泣不成声:“他这些天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会这样的……”小梅挑了挑眉,暗想,可别因为心疼老公把我给揍了吧……这惩罚严重了吗?还没让张涛见鬼呢!一开始,梅梵瑙担心徐伊月看见张涛在骨灰盒里受煎熬的景象心软,而请求他撤回术法,才对于她三番五次的“看一眼”请求,明确表示拒绝。但已经小七天过去了,咒术也差不多该消失了,即便是看几眼都无所谓。徐伊月强行克制着激动的情绪,红着一双眼,很是迷茫的喃喃道:“我……”卜星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或是恻隐、或是愤慨的话。可是那女人嘴唇哆嗦了老半天,只说了一句:“我和他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呀。”卜星愣住了。他对感情的反应一向稍显迟钝,这会儿也分不清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究竟隐含什么未能说出口的心事。梅梵瑙轻轻叹息了一声,忍了忍,才缓声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和他在一起很久,久到认为他也成为了你人生的一部分,即便他犯了很多错误,触犯了你很多原则,但是由于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一次次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他会改变的,对吗?”徐伊月双拳紧攥,浑身都泛着凉意,细细地颤抖了起来。“纵然婚后满地鸡毛,你依然是对他有感情的,因为你其实舍不下这么多年来的陪伴,就算痛苦,你还是隐忍了许久。”梅梵瑙一一分析,眼神晦暗了一瞬,道,“当局者迷,你是真的爱上他了。我知道这种无法舍弃一个人的感觉。”这些天卜星借着查看徐伊月事情进展,闲着没事便往梅梵瑙这小店里钻。此一时突然听见梅梵瑙清清朗朗的嗓音里,泛着一丝微妙的情感,他这才恍然想起,先前梅梵瑙说了……他心里早就有人了。卜星一向自信,这些天还反复对镜观摩自己的样貌,甚至还暗暗想了想自己的资产,哪怕带着梅梵瑙立刻私奔,都够他潇洒好几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