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星侧着身,在黑暗里盯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寂静的房间里,小顺的呼噜声格外嘹亮。“看够了吗?”梅梵瑙闭着眼,声音暗哑,“没看够我给你开灯看。”卜星难得尴尬,但目光反而更加离不开他了,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才说:“我有破生死局的方法。”梅梵瑙昏昏欲睡:“什么呀……”“趁着脏物现形时抓住他,我用离魂鞭抽他个皮开肉绽。”离魂鞭,就是那个原型和怀表一样的法器。那个一鞭子差点勒死两只小鬼的法器,简直是以凶煞来压凶煞的存在。卜星的声音低沉如水,冷冷清清,夜深人静听了还怪令人动心的,如果他说的不是这些瘆人的话,心动效果翻倍:“活生生把魂魄抽得脱离□□,我们就能离开了。”“简单来说,就是把对方打服喽?”梅梵瑙闷闷笑了一声,他眼皮打架,却还在下意识回应他,“……那你看谁像那个脏东西?”卜星默了一下:“你。”梅梵瑙一激灵醒了:“……所以你是想用鞭子抽我?你禽兽!”夜半三更,在被老情人随时拎起来西装py+皮鞭py的阴影里,惴惴不安的小梅睡去了。凌晨两点左右,小顺鼾声如雷。一只冰凉的手猝不及防摸到了梅梵瑙的脸,他噌一下就坐起来了,捏着对方的手腕,用压低的气音叫道:“卜星你还真打算——”话到一半,他顿住了。因为那手的主人根本不是卜星,借着门缝外透出微弱的灯光,梅梵瑙认出了这个人是小顺的女朋友蒋小珍。他赶紧抱住了自己,双目圆睁:“你干嘛?摸我干什么?”蒋小珍害羞的一捋波浪卷发,抿唇小声说:“你叫梅梵瑙是吧?梅哥,我看门没锁,直接进来了,我打算叫小顺来着,但是这货也叫不醒呀……”滚滚如雷的呼噜声还在持续不断。她说:“我有要紧事要说,你陪我出来一下。”梅梵瑙蹑手蹑脚起了身,到了包厢门口,虚虚掩着门,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在这说吧。”夜里温度低,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蒋小珍穿着吊带裙,将身上的美好轮廓勾得若隐若现,白皙的肤色在昏黄的走廊挂灯投射下,更加有几分诱人的意思了。奈何梅梵瑙是个百毒不侵的,愣是一眼也没看。“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觉着……梅哥年少有为,白天听你讲话,感觉你对这个阵特别懂,人还很镇定,长得又这么帅,以前是做什么的呀?艺人吗?”蒋小珍没话找话,笑得很媚。她的眼波一直在往梅梵瑙身上扫,好似缠人的蛇。“以前?”梅梵瑙倚着门框,睡眼惺忪,“以前念过几年书,一直捡破烂来着。”蒋小珍怎么会信?她瞧梅梵瑙这个气质,感觉对方必然是个有家底的。就算不是富二代,光是看这长相,也非常够用了。她早就厌烦了小顺那个炮仗似的脾气,当即开始对梅梵瑙示好,一勾那人的胳膊,声音放得很嗲:“梅哥,别吵他们睡觉,咱们去别的地方讲话吧?”胸口也开始往梅梵瑙怀里蹭。蒋小珍外形很不错,身材也丰满,平时想勾引谁,几乎一下手一个准儿。梅梵瑙也是个男人,她不相信这人不上套。那男人果然僵住了一下,那一瞬间没有半点推拒的意思,蒋小珍得意地勾起了红唇。梅梵瑙不知她的小九九,只是在二人贴近的一瞬,闻见了一股子十分怪异的香料味儿,为了辨认这味道,他又蹙了蹙眉,嗅了一下,并未及时抽身。这是什么味儿?不香不臭的,仿佛腌进了骨髓一般,缭绕不去。蒋小珍暗笑一声,又要拽他:“走呀梅哥~”“哎我可是正经男孩,”梅梵瑙赶紧抽出双手,作投降状,“你随随便便碰我,到时候我脏了,将来可没人要我了!”蒋小珍瞪着一双眼线晕开的眸子:“啥?”“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意思。”梅梵瑙心想,还当阔少爷那阵儿,什么莺莺燕燕老子没见过?何况我心肝就在里面睡觉呢,你还敢来勾引我?笑话!他冷淡地道:“半夜危险,我得回去了,你不怕死就再溜达溜达。”蒋小珍这个行为,说得上是出轨未遂,她自觉面子上下不来,红着脸骂骂咧咧回去了。她刚一走,不等梅梵瑙摸上门把手,门便从里面拉开了。卜星的衬衫睡得有些皱了,显出了几分慵懒,可他人却是清醒的,意味不明地闷笑了一声:“看不出啊,坐怀不乱‘梅下惠’?”“你什么时候醒的?都听到了?”